謝璟順著玉簡一寸一寸地往上看,看沈晏清握著玉簡的手。
隔著方寸的距離,沈晏清安安靜靜地沖謝璟笑,他鼻尖那粒痣像牡丹奪睛的花蕊、毒蛇吐露的紅舌。
謝璟聽見雨滴落在水池里的聲音,他抬起頭又一次看到了掛在墻上的畫。是畫里的池水滿溢出來了,盛得即將凋謝的芙蕖正一朵一朵地生長出畫框。
面前乖巧笑著的沈晏清和他的心魔重疊在了一塊兒,謝璟著魔的心想,不論沈晏清要他殺誰,就算沈晏清要他今夜過后自刎而亡,他也心甘情愿。
他忍不住抓著玉簡將沈晏清一把攬進懷里,從沈晏清微凸的喉結(jié)一路輕吻往下。細膩的觸感像一塊溫熱的軟玉。
沈晏清仰著頭,微微輕喘著。
被親吻時,想到的卻是另一人的名字。
他緩緩轉(zhuǎn)過臉,失神的看著謝璟。臉上浮起笑容,有欲|望就好了。既然有人的欲求,謝璟才會不免落入俗套的為情、為欲,奮不顧身。
王月卿等了半夜,雨停了有些時候。樹葉隨風颯颯地響動。沈晏清shi著頭發(fā),行如鬼魅地從寺廟里出來。
走過廟前的大樹上時,他腳步一頓,仰臉看去,沒瞧到人。
王月卿站在馬車前等他,見他神色有異,問道:“怎么了?”沈晏清笑著搖頭。上了車,王月卿忍不住問:“那廟破了嗎,怎么公子還被淋shi了?”
沈晏清說:“不曾,我沐浴過了?!?/p>
他穿著一身素白的寬袍,黑的發(fā)、蒼白的臉,一張臉上只有嘴唇有淡淡的粉色,眼睛黑得出奇,漂亮得有幾分瘆人。
王月卿注意到沈晏清頸側(cè)一時半會難以消退的紅痕和齒印,靜默了片刻,她心里想過很多東西,張了張嘴,卻什么都沒說。
一夜很快過去。
江研這一整晚都沒有睡,他在上長陰峰的必經(jīng)之路上等著白衡。
萬宗會的名額有限,除卻中域三大門、玄都、東海五城、西域十二國等超級勢力固有自己的名額,撫云寶塔只會再放出一萬個名額。
他昨天下午就得了消息,本次天清門的領隊,掌門點了白衡去。
江研年紀未滿五百歲,修為也未到元嬰,其實是有資格再參加一回萬宗會的,他得知竟是自己的師弟領隊后,暗自竊喜好久。
但久等白衡始終不回天清門,這份竊喜就轉(zhuǎn)變成了慌張。
直到看見渾身shi透的白衡慢悠悠地上山來,他才將不安的心落回肚子里,隨即他又覺得有些古怪了,江研大叫道:“你怎么搞得?”
雖然昨天的下午和前半夜是下了大暴雨不錯,但白衡又不是什么傻子,下雨了應該知道躲雨的啊。
更何況以他的修為無論是用法力烘干衣物,還是以法力隔開水汽都是輕而易舉,怎么會弄得如此狼狽。
白衡沒說話,他的臉色陰沉,活像剛剛死去又活來了一回。
江研沒得到回應,也不稀奇,他早就習慣了。
心想白衡這個瘋子做出什么離經(jīng)叛道的事情都正常。
老天爺真是不公平,偏給了白衡最完美的資質(zhì)和長相,要人人仰慕這個瘋子。
他還有求于白衡,不敢惹得白衡不高興。不再追問,而是說道:“誒呦你這樣上山去,被人看到了還得了,你先去我屋里,我拿幾件衣服給你?!?/p>
白衡也沒拒絕,如行尸走肉般地跟著江研七拐八拐的到了江研住著的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