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清揚起下巴,他以為硯青沒聽清,好脾氣的再說了一遍:“我說我要穿衣服,你出去,玉簡放桌上?!彼男∷惚P打得響亮,計劃里他要磨磨蹭蹭的換衣服,再把桌上的玉簡藏起來,等硯青再問起來,他就說是硯青看錯了,把這件事糊弄過去。
硯青神色淡淡:“我不聽你的,就這樣換吧?!?/p>
這次輪到沈晏清微微一愣,他已經(jīng)忘記自己提起要換衣服是為了轉(zhuǎn)移話題的這件事了,被硯青坦然的態(tài)度激怒:“你怎么這樣,好無恥?!?/p>
兩人對視了一瞬,先退卻的人是沈晏清,他安慰自己要先忍忍,折中選了剛剛硯青做的事:“那你轉(zhuǎn)過去。”
硯青嗤笑了一聲,他側(cè)了側(cè)頭,一瞬不瞬地瞧著沈晏清看。
這算是赤|裸|裸的羞辱了,若是沈晏清是原型,他渾身的小鳥毛都要炸起來。他被氣到語結(jié),待坐了半晌。
等到硯青催他:“不換了?”
沈晏清惡狠狠地瞪他一眼,算是想明白了。
瞧著硯青一直以來對他毫不留情的這副態(tài)度,想來他說得半點不錯,是既不喜歡男色,也不喜歡他的。也算是硯青夠狠,看這幅陣勢,像是真的要看他穿衣裳似的。
沈晏清覺得硯青對他確實沒什么興趣,可他是喜歡男人的,做不出真的當(dāng)著硯青的面坦蕩的換衣服。
因此掀開被子,背過身去,于是入眼的是一片光潔的白膩。
是十一月的新雪,萬籟俱寂茫茫深夜中的月色。
沈晏清撩起因為睡覺被別到xiong前的長發(fā),如瀑的黑發(fā)就遮蓋住了他的后背。因為剛剛被硯青嚇到滾下床的緣故,他還要直起上半身,探進床里,去翻找要穿的衣服。
等沈晏清穿戴整齊,恐怕一柱香的時間都用不完。所以等沈晏清回頭,硯青已經(jīng)坐在書桌前,正在逐字逐句的看沈晏清寫得那封漏洞百出的上訴信。那封信很短,一目掃過就可以看得七七八八,天知道硯青為什么要看得這樣認真。
硯青不看他是正常的,可他怎么打開玉簡看了?
好個硯青,翻他桌子就算了,還要看他的東西。
沈晏清走過去,他想搶過硯青手上的玉簡,沒想到硯青不給。
玉簡在硯青的手上轉(zhuǎn)了個圈,舉到了沈晏清夠不到的地方。
沈晏清怒氣沖沖:“你怎么打開了?”
硯青看了內(nèi)容后,他抬起眼,看向沈晏清,眼里有些不確定的難以置信:“……你打算和誰告狀,告誰的狀?”
沈晏清被當(dāng)事人抓包了還嘴硬,半點沒有在背后偷偷嘴碎說人壞話的心虛:“沒有,不是你?!?/p>
硯青打開玉簡,攤在桌上,指著第一句中“硯青仗勢欺人”的“硯青”二字,問沈晏清:“這是誰?”
沈晏清嘀嘀咕咕:“誰叫你欺負我,在我的臉上蘸墨,害我出丑的。這得怪你?!?/p>
硯青:“你不好好臨摹我的畫,在紙上罵我是豬頭,這事怎么說?”
沈晏清紅著臉硬著頭皮想要扳回一城:“你今天偷看我換衣服?!?/p>
其實根本不算是偷看,畢竟硯青看上去本來并不是很想看的樣子。
但硯青突然的不說話了,像是在沉思,過了會兒,也不知道他想了什么,收起玉簡說:“我今天就不怪你不敬之罪了,以后不準(zhǔn)再寫了?!?/p>
沈晏清瞅著硯青手里的玉簡,臉上的表情看著就很不服。
魔尊欽定他去昆侖劍宗這事已經(jīng)成了他的不死金牌,現(xiàn)在所有人里除卻幾位同是金丹修為的修士,就只有沈晏清天不怕地不怕的不怕硯青。
硯青輕笑道:“再有下次,被我發(fā)現(xiàn)了,我就叫江媽媽來打你的手板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