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看沈晏清的這一身,他現在所有的衣服都是春江宮按照身量做了后發(fā)下來的,雖說用料也好,但還是比不上自己去定做的合心意。
江棠轉了個身繞了一圈,展示給沈晏清瞧:“好看吧,我三年前就做下的,一直舍不得穿,這料子可貴了?!?/p>
沈晏清有些艷羨的看了一會兒,覺得漂亮的不是在江棠這身衣裳的用料昂貴,而是在于衣服上的設計,藕荷色的底色與銀色的菡萏照相輝映,若是繡了別的花、用別的絲線繡的花、亦或是不用如此的顏色為衣裳的底色,都會顯得雜亂,恐怕都不會有如此的神韻。
沈晏清和江棠就這樣一路說笑著走去棲夜湖的小路。
因為傳聞魔尊要來的緣故,果真滿宮百花盛放,就連沿途那些不知名的野草也伸出一支細細的花苞,藏在翠綠中。
聽說等到遠山的第一聲鐘響,百花宴才正式開始。
不過,做宴席的地方已經輪番開始了歌舞的演奏與表演,烹制好的美食一輪接著一輪地擺上。
江棠神往的想著永樂魔尊該是何等威武英?。骸澳阏f尊者大人來了沒有?”
沈晏清:“……不知道?!?/p>
這種事情還輪不到他倆關心,沈晏清也不關心這個,他只覺得走得有點累,踮著腳看了一眼。
立雪樓隔著一層一層的園林木,好像還是很遠的樣子,沈晏清恨不得能拍著翅膀飛過去。
江棠又開始想入非非:“其實硯青執(zhí)事他的模樣也不錯,哎,真是可惜,我心有所屬了?!?/p>
沈晏清好奇:“心有所屬何人?”
江棠臉上浮起紅暈,她將臉撇開,像是不愿意說。
她不說,沈晏清也猜的到,恐怕就是這位永樂魔尊了。他聽江棠說起過,進春江宮是她自愿的。
江棠有位金丹修為的爹,家世必定不俗,可就算是春江宮最出色的美人都不一定能得見魔尊,她要是得不到魔尊的臨幸,怕是這輩子就廢了,也算為愛孤注一擲了。
說話的功夫,這才走到了棲夜湖旁,這片湖泊有它自己的名字。
如今荷葉連天,已有荷花含苞待放得立在湖面上,色澤暗紅近紫,有些立在湖面之上藏在荷葉后面,還有些比那些荷葉還要高出不少,孤獨清傲地立著。
江棠xiong有成竹的說:“等到了今夜深夜,這里的荷花就會在法咒的作用下瞬間綻放?!?/p>
沈晏清覺得有些遺憾:“不過到時候人們估計都會去看天上的煙花,或是擺在宴上那些罕見美艷的花兒,恐怕就不會有人注意到這方湖泊里的荷花了?!?/p>
江棠搖頭,露出一個神秘的笑:“不會,絕對不會。我爹說到時候,宴席上的管事們會請尊者到這里看荷花?!?/p>
“更何況,即使尊者不來,至少我們兩個見過的,所以它們的盛放不可惜。”
他倆繞著棲夜湖走了小半圈,到了立雪樓前,天黑得徹底。
立雪樓如江棠說得那樣,如同一座高高矗立的高塔,足有十層樓那么高。
大門敞開著,依稀可見一樓的廳堂里頭并沒有擺放什么桌椅書架等的家具,地面也并不平整,反而是松軟的土地,一條由青石板鋪成的小道兩側栽種著無數沈晏清沒有見過的植物,它們一直生長著延續(xù)到了藏在黑暗中的樓梯處。
這些植物或多或少都在枝頭長著花骨朵,因為百花宴的緣故,也要爭奇斗艷一番。
沈晏清見狀問:“這些植物是因為立雪樓年久失修自己長出來的,還是原本就是這樣的?”
江棠終于有些不確定了:“這我就不知道了,先上去看看吧。春江宮每年會花一大筆錢修繕各處無人居住的閣樓,興許這里也是其中一處,所以才荒蕪得這樣有規(guī)律又好看?!?/p>
這樣一想也對,畢竟誰會住在像叢林曠野一般的閣樓中。
因為天已經黑了的緣故,江棠已經取出了兩個火折子,進了立雪樓,才發(fā)現這其實沒有什么必要,因為里面存在著能發(fā)光的植物,生長在墻壁的兩側,像是盞幽幽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