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清低著頭,因為腳踝扭傷現(xiàn)在還有點疼,他聲音都有些抖:“執(zhí)事大人晚上安?!?/p>
硯青的聲音懶洋洋地落下來:“你來做什么?”
沈晏清回頭又四處張望了下,他盤算著時間江晗該喝了藥一起來和他看熱鬧了呀。
可是他身后沒人,再遠點的地方也沒有人,學堂門口這空蕩蕩的一片,再沒有別的人了。
沈晏清還沒有被人設計的驚恐,他以為江晗是還沒有來。
有不急不緩的腳步聲,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硯青的。
一旁的魔使提起燈,隔著籠布,朦朧的光輕飄飄地落在沈晏清的身上。
從上往下的角度看,只能看到沈晏清卷翹的睫毛,挺直的鼻梁,他的臉頰有一點點肉,所以掐起來的手感才極好。這是從正面瞧看不出來的。
硯青:“啞巴了?”
抬起頭,沈晏清的臉上帶著拘謹和羞澀,這張漂亮臉蛋晃得人眼暈。
沈晏清咬了咬嘴唇,哀求著說:“能等等再告訴您嗎?”
——今天要是挨打了都是江晗的錯,等江晗來了,叫江晗和硯青解釋去。
要挨打就打江晗,千萬別打他。
硯青臉上的神色不變,因著夜幕厚重,跪在地上的沈晏清看不清他的神色。
硯青說:“好。”
他答應得這樣干脆,叫沈晏清惴惴不安地琢磨起這人是不是又在起什么壞心思。
地上躺著的那人已經(jīng)是進氣多出氣少了,他掙扎著想要說話,可惜一張嘴血就涌了出來。
沈晏清有些不忍,他悄悄的把頭轉(zhuǎn)向背對著這人的方向,心想明明江晗與他說的是這人只是斷了條腿而已,可他瞧著這人的模樣,就算是煉氣中期,可要是再不找醫(yī)術精明的醫(yī)修看看,恐怕就真要沒命了,怎么還耽誤在這里。
正想著,硯青語氣溫柔,他說話一直是這個樣子,即使臉上不笑,聲音里也帶著三分笑意:“我聽說南疆的九寨子里有個很有趣的風俗,因為那里劇毒的蟲蛇多到數(shù)不勝數(shù),常有人一時不甚就中了劇毒,可那里的人中了毒,并不會立即醫(yī)治,寨子里的人會把中毒的人放置在一個空蕩蕩的洞穴中讓他單獨待在里頭。等過去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再去瞧,要是這人還活著,才會著手準備醫(yī)治。說明這是蠱神的意志,要這人活就是活,要他死就是死。”
硯青聲音淡淡:“把他丟去行宮的后山吧,活著是魔尊的意志,死了也是魔尊的意志?!?/p>
幾個魔使領命,拖著不知死活的人就往外走。
沈晏清很詫異,這無疑是要他死,還來不及抬起身說幾句,江媽媽見他神色不對,也跪到了沈晏清的邊上。她掐了沈晏清的手臂一下,示意他先看看情況,別亂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