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清死要面子,凍得發(fā)抖說:“不冷?!?/p>
那便不冷吧。沈晏清問金玉開:“接下去我們要做什么?”
他從來是沒什么目的的,原來想著去找李煦,于是大費(fèi)周章的做了一堆蠢事,把自己栽到了天寒地凍的北域來。
現(xiàn)在他落到了金玉開的手上,前半截的打算自然是破滅了,找李煦是沒辦法咯。
說到這,沈晏清想起金玉開抓他時(shí)說自己要試試凌霄能不能殺了他的一事,猶豫道:“你不會(huì)要去找凌霄吧?!?/p>
他可不要和一個(gè)短命鬼做自己男人。
沈晏清是非常薄情寡義的小鳥,金玉開要是被凌霄打死了,那他還去天清門尋李煦,才不給大魔頭守寡。
金玉開微微笑道:“我要去北域的深處抓一頭妖怪,用他的心換我的自由。等我自由,我們再去東海,我?guī)闳ノ疑L的海域,我們在那成親,我要告訴所有人我愛你?!?/p>
“我有答應(yīng)你和你成親嗎?”沈晏清聽得臉頰一熱,他嘟囔著:“兩個(gè)男人成親像什么話”,“那誰穿花袍”,“我不穿的話”。
沈晏清偏開視線,假裝去看遠(yuǎn)方的山,不愿意和金玉開對視。心想,好奇怪,我怎么不敢看金玉開的眼睛。
他躺在雪地里,幾簇雪落在他的發(fā)間,粘在他的臉上。
初時(shí),沈晏清忙著裝作自己一點(diǎn)都不怕冷,沒有抹掉,現(xiàn)在這些雪被他的體溫融化,變成水珠順著臉頰滑落。
金玉開說:“你臉上的雪融化了?!?/p>
沈晏清用袖口擦臉,他背對著金玉開一骨碌地爬起。再轉(zhuǎn)過來時(shí),臉上干干凈凈,一點(diǎn)水痕也無。
他若無其事的轉(zhuǎn)移話題說:“你要抓什么妖怪,干嘛非得抓他——還有自由,這都是什么奇怪的話,金玉開你給我說清楚!”
金玉開道:“你不是怨念纏身,要用他的眼淚?”
沈晏清略作回想,想起先前金玉開好像確實(shí)說過這么個(gè)事情,說北域有一種悲魄凝集的妖怪,用它的眼淚能使自己身上的怨氣消除。他慢吞吞的說,好似有些不好意思:“可你不是說,說他不能哭,一哭,他就沒命了嗎?!?/p>
金玉開笑問:“我倆的命,和他一個(gè)的命,你覺得誰的比較重要?!?/p>
二比一大,那么是他倆的命比較重要了。
沈晏清心想,自己這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真成了個(gè)虛偽的妖怪。他問:“那我們要去哪抓它?它長什么樣子?”
金玉開說:“不知道,我沒見過他?!?/p>
他頓了頓,繼續(xù)說道:“傳聞?wù)f這種寒妖會(huì)剝?nèi)似?,吃人心,再偽裝成人的樣子,混跡人群中。他偽裝的技術(shù)十分高明,常人難以辨別。只有被換走心的人,能看透他的本質(zhì)。但不會(huì)有人相信的。”
兩人說著,慢慢走出荒廟,向著九黎城的城門走去。
沈晏清原以為寒妖是什么靈智未開的妖獸,可聽金玉開這樣說,現(xiàn)在覺得這大妖怪真是恐怖萬狀。
他有些害怕了:“要不然這樣吧,金玉開,你去抓這個(gè)大妖怪,我就不去了,我在城里等你——城里好冷,我呆不住,你要不然先送我回中域吧,我在中域等你。”
非常標(biāo)準(zhǔn)的得寸進(jìn)尺,像是早就知道自己能被寵得沒邊。
金玉開很為難:“可我的仇家太多?!?/p>
有烏劍門的前車之鑒,后半生沈晏清恐怕都離不開金玉開半步。他幻想自己回中域享福,金玉開在北域當(dāng)牛做馬的給他抓寒妖的美夢就這么的破滅了??蓯旱慕鹩耖_。
那么這下,沈晏清必須跟著金玉開去北域逮妖怪了。不過去逮寒妖,金玉開也不全然是為了沈晏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