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清隱約感覺到自己能變幻出人形了,出了活木林后,他的法力也恢復(fù)了。這是個秘密,他想晚上悄悄的告訴白衡,所以先暫時的窩在白衡的xiong口。
離白衡最近的野人拾了一塊石頭,朝他丟過去,被白衡接住,他反丟過去,沒有丟得很遠(yuǎn),這幾個野人里或許有之前被白衡踹過一腳的野人,他們流露出驚慌的神色,大聲地怪叫起來,好像想用這個恐嚇驅(qū)逐白衡。
白衡覺得這些人很奇怪,好像沒有完整的語言系統(tǒng),就算與他們對話也沒什么用處,與其說野人,不如說是野獸。
隨著白衡的越走越近,這些野人更加躁動,終于有人按耐不住地沖上去想要攻擊白衡,對付這些好像沒有完全開化的野獸,實(shí)在太簡單,他有意控制了力道,擊暈了幾個野人,其余人立即驚慌逃離了。
白衡打量這座十分草率的野人營地。
地上散落了一些骨片磨成的匕首,幾個木頭架子上掛了幾塊看不出是什么動物的肢體做成的風(fēng)干掛肉。
接著是一口大鍋,走到這里時,白衡一愣,因?yàn)樗ь^看去,看到了一個已經(jīng)開膛破肚的人,內(nèi)臟掏空放在一個木桶里,連放干的血都被放在一個搪瓷碗里。這具尸體被吊在一個架子上。鍋里有滾燙的熱水。地上有死者被扒下來的衣物,看服飾是太墟天宮的弟子。
沈晏清瞥了一眼,就感到生理不適,將頭別過去,不敢再看。
白衡走過去將死者從架子上取下,他留意到他腳上的麻繩,忽然意識到自己最初被沖上岸時,遇到的正是這幫野人。他們綁人的目的是抓人去吃。
他再往里走,有十幾口箱子,里面是全是不同的衣物。
昆侖劍宗、天清門、邪心觀、青山派……各門各派都有,這些人無疑都是想要進(jìn)入混亂海域的五域修士,由于被活木林吸走修為,被這些野人抓走吃掉。
頓時一股無名火上升,白衡一手抬起這口大鍋,朝地上幾個昏迷不醒的野人澆去。
滾燙的熱水瞬間將人燙得皮開肉綻,劇痛使得他們驚醒,他們在熱水中掙扎,化開的皮肉像融化的蠟油一樣粘在地上。
白衡念了一道劍訣,結(jié)束了他們的痛苦。
這些野人不久前剛迎來過一次“豐收”,他們還沒有一個人沒來得及殺,白衡走向那個被捆|綁得很嚴(yán)實(shí)的人。
看服飾應(yīng)該是昆侖劍宗的弟子,他倒在地上,背對著白衡。
白衡將他翻過來,如瀑的黑發(fā)蓋著他的臉,白衡覺得有點(diǎn)熟悉,他將這人的黑發(fā)撥到耳后,露出一張清純漂亮的臉。他緩緩睜眼見到白衡,同樣很詫異,驚叫道:“金玉開?”
沈晏清透過衣服的縫隙看到這人的臉,一時間有種天塌的恍惚——
這個人長得和他一模一樣。
容瑩瑩和丁水香說過的話再次在沈晏清的腦中回蕩。
他再一次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沈晏清。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那么白衡的錯認(rèn)是不是也就情有可原了?畢竟他失憶了,連他自己都無法確定自己的真假。
隨著這個懷疑,他感覺到一陣頭暈?zāi)垦?,如果他真的不是,那他要怎么辦?
沈晏清的心撲通撲通地跳動,他想要遮住白衡的眼睛,惶恐的在心里尖叫,不要看了、不要看了!不要看他!
白衡僅看了一會兒,他松開手,那人的頭發(fā)重新蓋住他的臉。白衡說:“你認(rèn)錯人了,宋陽秋?!?/p>
宋陽秋沖他溫柔一笑:“不見得。”
白衡將腳邊的骨匕首踹過去,他無心去想這柄骨匕首的原材料是什么,問宋陽秋:“你怎么在這兒?”
當(dāng)時作證白衡是金玉開的人里,宋陽秋也算有名有姓的其中一個,不過某種意義上這不算誣陷,白衡無法理直氣壯的為自己反駁,自然就無法向宋陽秋興師問罪。
宋陽秋挪了挪,幾乎是爬著用手夠到那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