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清想了想,應道:“原來如此?!?/p>
一行人用過餐后,暫時先回到了樓上。
張久夏囑咐道:“等明天天亮了,先回到吃飯的地方,不要亂走。這里的白天都是安全的,事情只會發(fā)生在晚上。夜里無論發(fā)生了什么,聽到了什么都不要出來看,好奇已經(jīng)害死了許多人了。”
合上門,沈晏清才回頭,就見到凌霄站在窗邊。
窗戶開著,雪光映著月色,外頭看著像是比只點了一支蠟燭的屋里還要更亮堂些。
凌霄凝望著被深雪覆蓋的遠山道:“明日他們?nèi)羰钦夷銌柶穑驼f不認識我,是進了北域后才機緣巧合碰上的?!?/p>
凌霄說:“這些人說的話不能全信。”
沈晏清滿臉茫然的坐在床邊,圓溜溜的眼睛一瞪就顯出些嬌憨的可愛來:“你是說他們騙人?”
“不知道。”凌霄沒有把話說得太滿:“你先睡吧,我等會兒來?!?/p>
沈晏清聽話的曲起腿,準備去脫自己的鞋襪。寬長的外褲一層又一層,露出來的腳踝細瘦地能叫人一手握住還有余,受傷的左腿淤青的顏色變得更深了。好疼。
凌霄原本正要回頭,瞥見沈晏清正在換衣服,如觸電般的快速地轉(zhuǎn)過身,重新面朝窗戶站定。
沈晏清覺得他的反應有些奇怪,歪著腦袋問:“你怎么了?”
凌霄說:“天冷,我關(guān)窗戶?!?/p>
沈晏清已經(jīng)很乖巧地躺在了床上,他的外衣被疊好放在床頭,雙手交疊的放在肚皮上,還留了一些位子給凌霄。
到了這種時候,他并不矯情,現(xiàn)下情況危機,他想凌霄是不會對他做什么的。
凌霄過了好一會兒才熄滅了蠟燭。
房間內(nèi)瞬間暗了下來,連天頂?shù)哪镜穸伎床磺濉?/p>
手邊的床榻受重地下壓,沈晏清清晰地感受到了一股刺骨的寒冷,還有一簇說不明道不清的冷香。這股冷香像是從最冰冷的冰窟中透出來,被深不見底的江水浸泡過。
凌霄朝著沈晏清靠近,又沒有特別的近,兩人隔著足有三寸的距離。
沈晏清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在心底埋怨定是這家伙在窗邊站了那么久的緣故。
他側(cè)過身,背對著凌霄,忽的想起一月前他和金玉開在那伽寺的后房,金玉開著迷地看著他說愛他的場景。
想到這兒,沈晏清著急起來,他掉進河里的事情凌霄都看到了,金玉開怎么沒跟著進來救他。難不成是金玉開根本沒見到他掉進河里了,正在冰原上到處的找他,那得找到什么時候去。
凌霄知道沈晏清沒睡,問道:“在想什么呢?”
這怎么能告訴凌霄,沈晏清搖頭晃腦:“才不告訴你。”
熄了燈后,四下里一片漆黑。
他正要閉上眼睡下,金丹竟隱隱作痛起來。
和金玉開待在一起的時候,每每這怨氣發(fā)作,總是金玉開來替他疏導壓制的,沒了金玉開,這怨氣便如活物般的開始作祟了。
若沈晏清再尋不得能化解怨氣的法寶,且不說這顆機緣巧合下得來的金丹,連他的命都要去掉半條。
這樣一想,難免有些焦躁不安。
當務之急還是得先得到金玉開口中能解世上一切因果怨念的寒妖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