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卿有些遲疑的點了點,見狀,這個小宮女才趕忙說:“我也認識他,當初劉姑姑逮住他的時候,是我給他作證的?,F(xiàn)在一想,他確實有些怪呢?!?/p>
那天柳蘭陵給了她幾塊靈石,換了進玉芙樓的機會,后來柳蘭陵和劉晨心相繼去世,她就更不敢將這件事說出去。
她也不敢和王月卿說這個,只說了一些自己遇見柳蘭陵時發(fā)生的事:“他那天晚上就在玉芙樓外鬼鬼祟祟的轉(zhuǎn)悠,還一直問我沈公子的事情,我哪里敢多說,打發(fā)了他幾句,讓他走了,沒想到他第二天還來。說不定那幾天,沈公子的病還真和他有點關(guān)系。”
王月卿聽過后,有陣子沒說話。
有這么多人作證,可見柳蘭陵確實是曾鬼祟地在玉芙樓附近出沒過。她反復(fù)告誡自己,絕不會的,柳蘭陵絕不會是昆侖劍宗的奸細,可她又總?cè)滩蛔∠耄@些事為什么柳蘭陵沒有告訴她。
她這樣琢磨著事情過去一天,到了早晨,天蒙蒙亮,她隨著送湯藥早膳的宮人一同進入玉芙樓。
沈晏清已經(jīng)起來了,邊上的宮女正在為他梳頭。
見王月卿來了,他吩咐道:“將弓房里的東西,全部給我換一遭新的?!?/p>
王月卿心中奇怪,但立即就出去叫人做事了。
等她叫過人再回來,她瞧見沈晏清耳邊還有幾縷頭發(fā)沒梳進去,就走過去,先替他撩著頭發(fā)。才稍一低頭,她便不經(jīng)意地瞥見了沈晏清耳后脖間星星點點的吻痕,吮|紅的痕跡曖|昧深刻。
注意到她的視線,沈晏清頓了頓,側(cè)過臉看了她一眼。
替沈晏清束發(fā)的宮人早就對此見怪不怪了,唯有王月卿當即慌亂地退后三步,有些語無倫次的說:“這兩天有些涼了,前兩天萬寶閣才送來兩張狐裘,我拿來給您披上?!?/p>
這怎么回事,玉芙樓中出入的人她全部心中有數(shù),什么人會這樣大膽放肆的在沈公子身上留下這種痕跡。
王月卿整顆心都在混亂的跳動著,心跳聲大得震耳欲聾。
“不用?!?/p>
從王月卿的反應(yīng)中,沈晏清猜得出她看到了什么,他知道這是早晚的事情,淡淡的說:“還不到用狐裘的日子。”
他想了想,轉(zhuǎn)移話題道:“我記得我有一對紅墜子,用一個雕了花的漆木盒子裝起來的,他給我時,我隨手丟到了一邊去……許是在書柜邊上,你替我找一找,今晚重華宮有酒宴,我要戴上。”
沈晏清的耳朵上并沒有打過耳洞,他是不想戴的,可這紅墜子明鴻和他提過不下十遍,為了堵上明鴻的嘴,他打算戴一次。
王月卿應(yīng)過后,就在書桌邊手忙腳亂地翻找。
她沒找到,沈晏清說:“算了,你下去吧?!?/p>
這是王月卿頭一次聽到這句話,反倒覺得如釋重負的。
她快步下了樓,下意識地尋了一面空白的墻靠著,沒了心跳過速的感覺,她只覺得有些呼吸困難。
誰?會是誰?會是這玉芙樓里的誰?難道是素心仙子?
王月卿覺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仿佛自己正在忍受一種被蟻蟲噬咬的痛苦,這個問題叫她一遍一遍的想,想不出問題的答案,就在腦海里反復(fù)的涌現(xiàn)自己剛剛見過的畫面,回想沈晏清看向她時那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她覺得自己不該這樣,但她阻止不了自己。
王月卿魂不守舍地過了一天,重華宮的酒宴是為了慶賀方嵐的哥哥方回立了大功回到太墟天宮,方嵐特地請了沈晏清去的。
回來已是半夜,沈晏清的酒量平平,比不過方嵐,回來時人喝得半醉。整張臉都是粉紅的,腳步虛浮。
王月卿一直候在重華宮外面,見著侍女扶著沈晏清出來,就趕緊叫人扶他上步輦,將人抬到了玉芙樓下,她親自扶著喝醉了的沈晏清上樓。
她還在想沈晏清身上的吻痕,怎么也想不明白。
早上發(fā)生的事情像夢一樣,有種不真實的虛幻,她竟猶豫起早上自己看到的那一幕到底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