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去了一柱香的時間,后頭的門開了。沈晏清好奇,他回頭看了一眼,可惜這人走得太快,他回頭時這人已經站到了沈晏清的面前。
這人的聲音低沉帶著濃濃的笑意:“抬起頭來讓我瞧瞧,這傳聞中能迷倒兩大尊者的美人究竟是何等樣貌?!?/p>
聞言,沈晏清抬起頭,他瞧見的這人身穿一身烏金錦衣,腰間一條鴉青鑲玉帶子,發(fā)冠梳得工整。鼻梁高挺,五官深刻,嘴角含笑,膚色是一種常年不見天日陰冷的蒼白,目若點漆,正戲謔著看著沈晏清:“也不過爾爾。”
沈晏清最自傲的便是自己的長相,聽了這話一面告誡自己要忍不能露出破綻,一面覷著眼睛瞧著這位自己遲到了還大放闕詞的執(zhí)事,神態(tài)是壓不下去的不服。
江媽媽跪著轉了個身,把沈晏清不服的腦袋摁下去:“執(zhí)事莫怪,他昨天才進行宮,還不怎么懂規(guī)矩?!?/p>
江媽媽說:“他叫……”
話未說完,這執(zhí)事打斷了她的話:“叫什么不重要,既然他和那沈晏清長得如此相像,他今后就叫沈晏清。當替身,自然要有替身的樣子,否則多不像話啊,當個玩物都當不好?!?/p>
江媽媽諾諾點頭說:“是?!?/p>
沈晏清聽得出這執(zhí)事在譏諷他,再次抬頭,兩只漂亮的眼睛瞪得溜圓,可愛的像是一只適合抱在懷里的小寵,這樣看就和畫上美人有些不同了,生氣的模樣俏麗而富有生機,可不是一副死氣沉沉的畫能比擬的。
執(zhí)事含笑道:“還是不懂規(guī)矩,掌嘴吧?!?/p>
江媽媽有些愣神,沈晏清也愣住了,這還是頭次有人對著他的這張臉如此毫不留情。江媽媽面帶猶豫:“五日后就是萬宗會,留了疤可就不好了……”
這執(zhí)事說:“他不去?!?/p>
“???”江媽媽驚呼:“為什么,他比院子里那些姑娘小子都好看,比那些人都更像些?!?/p>
執(zhí)事:“正是因為像,所以不去。”
他笑著,臉上不見陰險,說出來的話卻讓沈晏清害怕極了。執(zhí)事說:“要多學點規(guī)矩才好?!?/p>
“二十下,打完再回去休息?!?/p>
執(zhí)事慢條斯理的說:“我聽聞那沈晏清可是舊朝的小王爺,想必知禮節(jié)知進退,最是懂規(guī)矩的才對?!?/p>
他俯下身,將沈晏清鬢邊的頭發(fā)別到耳后:“你若是不懂規(guī)矩,豈不是就不像了?”
沈晏清是跪著的,可這執(zhí)事靠得他太近,一雙黑漆漆的眼睛就這樣直勾勾的盯著他瞧。他還是忍不住了,向后傾了傾身體,執(zhí)事見沈晏清退后,直起身子,說話的調子不緩不急:“怎么,江媽媽要我來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