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過后,突然間整一條街亮燈如晝,數(shù)百人自街道兩端盡頭舉著火把魚貫而入,白衡和那海族人勝負已分。白衡一腳踹中那人xiong口,將人踹出數(shù)十米。身穿鎧甲的衛(wèi)兵擁立住此人,將他扶起,他捂著xiong口“哇”地吐出一攤鮮血來,身旁人大叫道:“族長!”
此人原來是重海城城主,容懷陰。
這下不是陰謀詭計是什么,沈晏清臉色鐵青,氣得要發(fā)抖。一把推開抓著他的手的店家,怒氣沖沖地就要再上去給容懷陰一個耳光,白衡伸手攔住了他。
容懷陰緩緩站起身,白衡明明三招內(nèi)就能一掌自他的天靈蓋拍下,要了他的命,可他偏偏不,而是將昆侖劍宗最負盛名的三套劍法一一演示一遍,再一腳踹傷他。
此情此舉,容懷陰不得不想,這全是因為他剛剛的那句“昆侖劍宗的劍法,我領(lǐng)教了”,想到這,他不由一笑,好小心眼的人。
“你不是端英真人,”容懷陰說,“他沒你的實力,你究竟是誰?”
白衡說:“領(lǐng)教了嗎?”
容懷陰說:“原來是凌霄劍尊大駕光臨?!?/p>
此言一出,人人嘩然,容懷陰不等回應,道:“此二人在東青島上行強盜之事,將他們抓入地牢?!?/p>
沈晏清正覺得好笑,這伙人一塊兒上都不見得是他和白衡的對手,說什么將他們打入地牢。
容懷陰瞧見他翹起嘴角:“你覺得好笑?”他出掌隨風,一擊之下,就將身側(cè)一人擊斃,尸首倒地,說道:“這人是我的親衛(wèi),他新婚不久,死訊傳回重海城,他妻子父母恐怕都要哭死?!?/p>
沈晏清這下更加驚駭:“你殺他干什么?”
容懷陰說:“他是因為你們兩個死的。大名鼎鼎的凌霄劍尊在此,小小的重海城地牢自然困不住,你們要走我更也攔不住,不過你們要走,我就將這東青島上的人全都殺得一干二凈。你們要是想殺我,嘿,那也容易?!?/p>
他冷笑道:“殺我一個是容易的,但重海城龍族千萬,我上島前已經(jīng)囑咐過,今日過后我要是回不去,他們就四散東域,再不回重海城,從此沿途攔住中域的船只,將來我東域的人族全部剝皮抽骨地燉入甕中。當然,你們也能將重海城的海族今日之后全部殺光,可他們也有父母戀人子女朋友,你們?nèi)绦膯幔銈儦⒌猛陠??做得到,就來試試?!?/p>
容懷陰用計測出這兩人絕不會眼睜睜看著平民枉死,言語毒辣至極,以此威逼兩人束手就擒。
白衡皺眉道:“我不是凌霄?!?/p>
容懷陰顯是不信,除了凌霄,昆侖劍宗誰還有這樣的實力。
沈晏清一面恨容懷陰無故sharen,一面莫名其妙:“你抓我們干什么?”
容懷陰先一指敞開門的店內(nèi):“劫掠?!彼僖恢副凰蛩赖挠H衛(wèi):“傷人?!彼⑿φf:“還不夠嗎?”
沈晏清怒極氣極:“你!”
容懷陰見他怒容,心中反倒甚是歡喜:容適這小子的眼光倒是很好。但美好的事物,總是人人都喜歡的。
沈晏清越想越氣,容懷陰拋出的問題十分棘手,他既然逼他和白衡去重海城的地牢,想必那里一定設下了更加陰險恐怖的陷阱,可要是他們不去,東青島上的島民怎么辦呢。
他環(huán)顧四周,那配合重海城演戲的店家聽了容懷陰揚言要屠島的話,正兩股戰(zhàn)戰(zhàn),滿臉惶急。
沈晏清想起剛剛他救人反倒被倒打一耙,遷怒之下對著整個島的島民都沒什么好印象,這種人救他們做什么?
懷抱孩子的婦女一聲不吭,她同樣心情驚恐,緊抱著孩子,怕小孩出聲引人注意,她給孩子下了靜聲咒。一眼望去,孩子的臉蛋稚嫩天真,稚子無辜,當真不救?
兩難之中,沈晏清咬了咬下唇,臉色變幻不定。倘若凡事只盡自己所能,一旦涉及到傷害自身就退而遠之,便置之不理,這不過是自私自利為自己開脫的假仁假義。修行一途,修身更修心。他要白衡做個好人,難道他自己卻做不到嗎?
海浪濤濤,天際泛白。幾個呼吸的短暫時刻中,沈晏清下定了決心:“好,那就走一趟重海城。”
容懷陰哈哈大笑兩聲,去看白衡,他不認為沈晏清能做的了“凌霄”的主,到底去不去重海城,要看的還當屬“凌霄”的意愿:“劍尊以為呢?”
白衡當然更想一走了之,或者干脆一掌打死容懷陰,料想重海城內(nèi)的太文海龍族沒這個膽量與整個人族作對,不過是容懷陰夸大其詞的威脅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