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清坦蕩的態(tài)度叫柳蘭陵微微放下心來,他一直覺得沈晏清的身份不一樣,心想會不會正是因為身份不同,所以沒人與他說這些小事。承明宮內(nèi)多得是將探親令倒賣到外閣去的內(nèi)宮弟子,沈晏清曾得到過、但是沒留意,也是常有的事情。
柳蘭陵道:“也不是很重要的東西,只要將手指咬破滴血進去即可。到了守衛(wèi)處,他們認(rèn)得出這是你的令牌即可,一枚探親令滴血后三個時辰內(nèi)就會消失,若是不用它,一枚探親令最長能保存三年。
我是前年突破煉氣搬進內(nèi)宮后,賞下來了,如今也不到幾個月的時間了。您要是想去重華宮見素心仙子,現(xiàn)在用了就正好?!?/p>
他說的全是心里話,即使一枚探親令能在外閣被那些想見家人又見不得的人炒出再怎么高的天價,在他心里都比不上能幫沈晏清的忙。
即使這個忙,非常的無關(guān)緊要——只要能得到沈晏清的垂青,多少財寶都能唾手可得。
沈晏清仰頭看了看天色,他推測該是申時了:“今日不用,我們回去吧。”
能得知探親令這樣?xùn)|西,也算他今日不是一無所獲。
該回去好好謀算下,要怎么離開這里。
走到承明宮前的小門處,沈晏清問柳蘭陵:“你明天還會來這里嗎?”
“當(dāng)然?!绷m陵脫口而出:“您明天還會來見我?”
他注視著沈晏清被太陽曬得有些透紅的臉,這張臉的每一處都像是照著他夢中情人的細(xì)節(jié)長的,當(dāng)他每每視線下移,就會忍不住在沈晏清白膩的脖子上停留幾息。
隨后和做賊似的移開,根本不敢讓人知道他在幻想些什么。
柳蘭陵撇過臉,覺得自己好熱,懊惱起自己看上去是不是很像為了錢財阿諛奉承的小人。
就算這是一部分的原因,他也不想沈晏清這樣直白的想自己。
不過,他又糾結(jié)的想,這種能單獨住在玉芙樓里的人物,還肯與他這種身份的弟子一道走這么久,絕不是那種狗眼看人低的人,于是他的心里又燃起了希望。
沈晏清問他:“你若要來這里,還是今天的時間嗎?”
柳蘭陵立馬說:“對對對。”
他轉(zhuǎn)念一想,怕沈晏清看到他汗流浹背的在干活,又道:“明天說不準(zhǔn)有事,你要是來找我,申時、申時我一定在這。一連半個月,我每天都會來的?!?/p>
沈晏清說了一聲“好”,便走了。
繞過一個彎,他的背影消失在朱紅的宮墻掩映下。宮墻外植著樹,風(fēng)吹葉動,連著樹影也搖曳起來。
柳蘭陵一直看著沈晏清離開的方向,過去了一柱香都舍不得動。
直到遠(yuǎn)山的鐘聲被敲響,他才戀戀不舍的回承明宮去。
柳蘭陵的住所在承明宮的南七區(qū),別名扶風(fēng)苑,都是一些筑基弟子居住在這。他天資還算可以,因此分配的院子就在扶風(fēng)苑的正中心。今天他回去的遲,窗子里亮了光,已有人在里面點了燈在等他回來。
推門進去,剛好王月卿將兩個做好的菜端著上桌。她為了方便干活,將長發(fā)盤起了,小家碧玉的長相,被燈映著,也有幾分的溫柔繾綣。
她想著柳蘭陵今日被去罰做活,肯定心情不是很好,因此早早的回來,費了很久的功夫才做好這么一桌子家常菜。一條煎過的紅燒魚、炒土豆絲、紅燒肉,再一道雞蛋絲瓜湯。她廚藝一般,但用心去做,滋味也是很好的。
轉(zhuǎn)過身看見柳蘭陵滿面春風(fēng)的回來,她打趣道:“不過是擦擦宮瓦,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我還想著你早些回來幫幫我的?!?/p>
擦宮瓦的活,不過一個時辰就能做完了。被罰做活是沒有月板拿的,昨日柳蘭陵與沈晏清說話是壞了規(guī)矩不假,但不算多大的錯。更何況柳蘭陵是弟子身份領(lǐng)了做雜活的任務(wù),翠微宮的尚儀還沒有那么大的權(quán)利,叫弟子不顧修行一整日都在挨罰。
柳蘭陵端起飯吃了幾口,他也餓了。不想王月卿多管他的事情,更不想讓王月卿知道自己和沈晏清說了那么多的話,敷衍道:“那老不死的嬤嬤刻意刁難我,你當(dāng)我想做這么久?!?/p>
王月卿想了想:“不如我明天替你去做苦工,你留在家里修煉?”
“再過一個月就是文武比試,你想要的柳葉刀得用三千月板換,我們手頭上還差兩百的月板,我做這些雜活手腳快,你在家只要安心修煉就行了。我去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