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沈晏清是不是在試探她,因此不敢回話,悶聲不吭的沉默著。
沈晏清似乎看出她的顧慮,但他只是將自己的話再重復了一回:“等收拾好屋子后,就把建平叫來玉芙樓吧。我相信他會來的,因為你會有辦法?!?/p>
劉晨心咬著牙,臉上的神情變了變。
以她多年的經(jīng)驗,怎么會聽不出沈晏清話中的威脅。
不管怎樣,只要沈晏清沒有被趕出玉芙樓,他就仍是主子,是她手上權(quán)力的來源,她不能違抗主子的命令。幾息后,劉晨心終于應(yīng)下,退了出去。
建平真人暫住的廂房離玉芙樓不遠,他見劉晨心深夜前來,以為是天君有令。
他叫劉晨心進門來,劉晨心卻說不用了:“不是天君,是沈公子要見你,他神色焦急,應(yīng)當是要和你說什么要緊事的?!?/p>
建平想了想,不覺得沈晏清該有事找他。
他與沈晏清有仇無恩,半月前沈晏清還揍過他一拳進了禁閉室。僅一拳的毆打懲罰不過十日,為了延長沈晏清關(guān)禁閉的時間,他自斷過左臂,一直到天君回來賣過苦肉計,才去重華宮找白迢仙子重新接回去。
現(xiàn)在他的左臂還尚未完全恢復,他想不到沈晏清會見他的理由:“你是不是聽錯了?”
劉晨心說:“沈公子說了兩回,我是絕對不會聽錯的。”
“自從天君回來后,他就發(fā)了癔癥般的瘋瘋癲癲的,還差點掐死了一個承明宮的弟子。但我剛才去見他時,他看上去神志格外的清晰,極有可能是回光返照。說不定是真的有什么急事找你?!?/p>
劉晨心怕建平不去,到時候發(fā)了瘋的沈晏清把她私底下常來見建平的事情抖落出去,這對建平來說沒什么影響,建平是不會放在心上的,但對她來說可就是死罪。
她趕緊補充道:“他雖然是病懨懨的,但爬起來走路的力氣還是有的。若是他去找天君,指不定天君會見他可憐,重新憐惜他呢。他如今這副病容倒別有一番滋味。要是重新復寵,定會給天君吹枕頭風,教訓我們兩個?!?/p>
“復寵又怎樣?天君已經(jīng)厭棄他了,有一次就會有兩次、三次。一次失寵就叫他沒了半條命,他經(jīng)得起第二次、第三次嗎?!苯ㄆ讲灰詾槿唬骸八绖t美矣,只可惜毫無神韻,又蠢笨如豬。”
想到沈晏清的愚蠢,建平真人徹底的放下心。
是啊,那么蠢的人,會有什么陷阱呢?況且沈晏清的實力不濟,對他也造不出什么威脅,說不定真是有什么要找他。
建平真人答應(yīng)下來,跟著劉晨心去了玉芙樓。
宮人們的手腳麻利,將翻倒的書架重新整理過就退了出去。房間里唯有還在抄書的沈晏清。
沈晏清把筆擱到邊上,他先瞥了一眼跟在建平真人后的劉晨心。
這下劉晨心倒是聽話了,極其恭謹?shù)叵騼晌徽嫒烁嫱恕?/p>
等她出去,合上扇門后,沈晏清才說話。
他先將柳蘭陵給他的那枚探親令丟到了建平真人的面前:“認得這個嗎?”
建平真人拾起令牌:“這是……”
他雖身在昆侖劍宗多年,但探親令他還是認識的:“天宮宮規(guī)森嚴,外人不得入內(nèi)。唯有弟子突破煉氣后,所在的宮門會下發(fā)探親令,這些弟子才能邀請親人進宮一聚。拿著探親令,即使是外人也能自由出入天宮門禁??椿y……是前幾年承明宮發(fā)放下去的探親令?!?/p>
建平真人很快反應(yīng)過來,問題的關(guān)鍵不在于這塊探親令,而在于沈晏清是怎么得到這塊探親令的:“你的手上怎么會有承明宮的探親令,誰給你的?”
沈晏清沒有回答建平的問題,反而問道:“你能根據(jù)上面的花紋,推測出這塊令牌原本屬于誰嗎?”
建平正在迅速的思考,探親令在天宮內(nèi)并不多見。沈晏清能拿到探親令,就說明他還沒放棄從天宮里逃出去,更甚之還有人在偷偷幫助他。
這說不準就是天君不在的這些日子里發(fā)生的,這是建平的嚴重失職,也是向來力求絕對的建平,絕不容許發(fā)生的。
必須要在天君知道以前,解決掉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