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研這時開口:“我聽說金玉開和昆侖劍宗有舊仇,會不會是因為他聽說凌霄劍尊已故,所以來中域找昆侖劍宗算賬了?”
宋陽秋立刻反駁:“你胡說,什么和昆侖劍宗有仇,是我們和他有仇。他殺了那么多的人,我們又沒招他惹他的?!?/p>
白奉此刻已經(jīng)認定金玉開之所以奪走白不染的傳承線索,乃是和他們有著本質(zhì)上的沖突,他暗下狠心:既然他不仁我也不義。轉(zhuǎn)頭吩咐江研:“有沒有仇都不重要了,他既然做得出這件事,我們也非要給他點顏色瞧瞧!叫醫(yī)師準(zhǔn)備個架子,今晚我們抬著賢弟上中川殿,要天下正道為我們主持公道!”
宋陽秋原本不愿端英受這樣奔波的苦:“非得要現(xiàn)在嗎,不如等我?guī)煾競眯┝???/p>
白奉的態(tài)度十分強硬,那金玉開若真是半步化神,想要僅憑著自己再將傳承奪回是絕無可能了,除非受萬夫所指,恐怕是不會將這塊到嘴的肥肉吐出來的:“機不可失,你要想替他報仇,我們必須現(xiàn)在就立刻上山。”
江研從來聽師父的話,白奉吩咐的時候,他立刻就去醫(yī)館中搜尋到了擔(dān)架,隨時準(zhǔn)備好架著端英上山去討公道了。
宋陽秋猶豫道:“可萬宗大典上人來人往,這樣一來,我?guī)煾傅念伱婧未?。?/p>
“呵,顏面?”白奉道:“這次端英賢弟確實是在金玉開的手下逃得一命不假,可逃得過一時逃得過一輩子嗎?”
“什么意思?”宋陽秋驚恐道,“那瘋子難道要趕盡殺絕不成?”
江研在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說:“不好說?!?/p>
白奉道:“更何況如此一來,你們師徒二人的面子是沒有了,難道我白家能獨善其身保全顏面嗎。端英賢弟憑元嬰初期能在金玉開的手下逃得一命,已是十分的不容易,算不上什么丟臉的事情了?!?/p>
宋陽秋自己總是拿不準(zhǔn)主意的,他去看端英。端英滿臉毫無血色,慘白的臉上透出缺血的青紫。他點了點頭。白奉說的不錯,為了防范金玉開sharen滅口,為今之計唯一的辦法,就是用利將更多的人引入這混濁的潭水中,叫金玉開無暇顧及自己,乃至——借刀sharen。
宋陽秋見端英同意去中川殿,再無阻攔的理由。醫(yī)館內(nèi)三兩個手腳麻利的學(xué)徒,輕手輕腳地將端英放在擔(dān)架上,四人一同平平穩(wěn)穩(wěn)地架著往天清門去。
白奉走在最前頭,接著是江研和宋陽秋兩人。
端英稍作動彈,才裹好的紗布又滲出大量的血。江研在心里嘀咕,端英都傷成這樣了,怎么逃出來的,難道兩人其實是兩敗俱傷?
江研能想到的,白奉自然也想到了,他假意感慨實則套話:“唉,可想而知你們二人在月牙湖中打得有多激烈。真是不容易?!?/p>
端英閉著眼睛,他何曾不知道白奉想知道什么:“死的人太多,我躲在死尸堆中,金玉開對自己太自信,沒有想過去看自己殺過的人。我是這樣逃出來的?!?/p>
白奉沉默了,若是端英和金玉開是兩敗俱傷,他或許會松一口氣。但照端英所說,金玉開半步化神的實力名副其實。而今夜過后,這件事無論成與不成,都必定會引起金玉開的敵視。
為了一道魔尊傳承去惹怒金玉開到底有沒有必要?
白奉為了這道“血河逆練”付出了太多的心思,甚至連用來承受血河逆練的代價都準(zhǔn)備好了,要他半途而廢,實在不甘心。
無聲的恐懼在窸窸窣窣地腳步聲中蔓延。
唯獨江研是不覺得害怕的,他在一個腳印一個腳印地上行中,想的是等到師弟也半步化神時,一定比這個金玉開威風(fēng)多了。
中川殿仙樂渺渺。
白衡飲了一夜的酒,桌前的餐點完好,基本沒動幾筷子。他想要多看沈晏清幾眼,又怕自己看了就舍不得挪開,這太失禮,他不能這么做。
可發(fā)自內(nèi)心的欲|望是如此的強烈,讓他無從抵抗。
猶豫的煎熬使這場晚宴變成折磨,但一想到自己竟然能和心上人同處一片天幕下,這折磨于是就成了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上幾級中,王重岳看著坐在白家首座的白衡很是遲疑。
白家次序雖然確實下跌不少,但畢竟有著仍在閉關(guān)的白陽成和白奉、白衡三位元嬰修士,天清門第一的位置是坐不穩(wěn)了,總不至于跌到第七去。
今夜此舉是他故意為之,他想到白奉或許會在白家人的憤慨中向他質(zhì)問或者發(fā)難,倒沒想過白奉竟會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