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宇不強求,他側(cè)目看向沈晏清,客氣而自信的說:“您的同伴已經(jīng)試過一回了,你要去再試一試嗎?”
“這個就不用了?!鄙蜿糖逭f,“我的本事可沒他的大。”
縱使是太墟天宮,也不會在所有的城鎮(zhèn)都設(shè)置這種等級的高階陣法,壽春城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凡人城鎮(zhèn),底蘊應(yīng)該不一般,沈晏清琢磨,能難倒壽春城以及一眾過路修仙者的事情,應(yīng)該更不簡單。
至于是怎么個不簡單的辦法,他瞧這一行人,盡管面帶愁容,但身上血氣旺盛,并不是因為饑荒。
壽春城只進不出的陣法是他們自己激發(fā)的。
這里能體現(xiàn)出的內(nèi)容太多,為什么,為什么要限制里面的人出去?
倘若只是城內(nèi)有大事發(fā)生導致威脅城民生命,或者有魔修發(fā)狂sharen,這些人不應(yīng)該一起逃得遠遠的嗎,怎么反而要留在死路里?
除非——
城內(nèi)的人一旦出去,會將什么可怕的東西擴散出去。
難道是什么可怕的瘟疫?
不,如果是疾病,他們留修仙者進來做什么,不該斥重金請大夫開藥熬藥嗎。
更何況他們既然能有“只進不出”的覺悟,就該在城門樹塊牌子,上書:“這里有病,快逃!”怎么還要騙人進來。
一定是比疾病更加棘手的問題。
這么一來,壽春城上書請?zhí)嫣鞂m使者,卻遲遲沒有人來,就實在值得深思這背后的意味深長了。
沈晏清換了個思考的角度,如果他是太墟天宮的使者,他是故意不來,是為什么?
因為救這些人的代價比讓這些人死亡的代價更大。
而從這些守衛(wèi)并不埋怨太墟天宮的所作所為來看,連他們自己都認可這樣的選擇。
如果讓壽春城內(nèi)的人都死了,事情就能得到解決嗎——
沈晏清一時憂心忡忡,搞不好他和白衡到不了東域,要先死在這壽春城內(nèi)。
張宇叫了人將多腳馬牽去護衛(wèi)隊的馬房,那騾車一塊帶走了。
沈晏清沒了騾車坐,白衡瞧他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在他面前晃了兩圈。沈晏清憂心壽春城的事情,白衡當他嘴巴硬,將他扛起來背著他走。
張宇領(lǐng)著兩人走到一個客棧前,那客棧一塊豎著的黃幡招牌,朱砂紅的五個大字“天下第一面”,再一塊橫著的牌匾上寫福來客留。
一眼望進堂食的一樓,里面桌椅都是用極厚的實木做的,邊緣坑洼不平,刀痕一道道地在上面刻過。
已經(jīng)不是飯點的時間,幾個食客還呆坐在這里,個個桌前擺了一碗放冷的白面。
三人進了客棧,白衡驚訝的發(fā)現(xiàn)水月洞私奔的陳飛云和殷臨兩人竟也在這些呆坐的食客中間。
兩人皆面色蒼白,仿佛是受過什么驚嚇,瞧不出有沒有受過外傷。
他轉(zhuǎn)念一想,想到陳飛云和殷臨私奔或許就是從這條官道上走的,進了壽春城并不奇怪。
張宇帶著他們上到客棧最頂層的第三層,再走到樓道的盡頭,那是最后一間空房。
這空房不怎么大,連個歇腳的板凳都放不下,一眼瞧見一張床,一個臨街的窗戶,別的再也沒有了。
張宇關(guān)上房門,白衡同時將背著的沈晏清放到床上,沈晏清同時用腳尖勾住白衡的小腿蹭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