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著腿,啜泣著跑了。
穆宴眼角余光看著梁曼如踉蹌跑走的背影,微不可察地擰了擰眉頭,在梁歲歲看過來時,緊皺的眉頭瞬間松開。
“歲歲,你高燒了一天一夜,我還是不放心,讓醫(yī)生再做個全面檢查,確定沒事了,我才放心給你辦理出院手續(xù)?!?/p>
梁歲歲淡淡點了下頭,沒有等穆宴,率先往前走。
白底染藍的纏枝玫瑰旗袍掐得她身段裊娜,步步搖曳生姿。
還是那個法國醫(yī)生,仔仔細(xì)細(xì)給梁歲歲做了檢查:“感謝上帝,梁小姐的身體很好,完全沒有后遺癥。”
有了這句話,梁歲歲順利出院了。
她想去1933老場坊取出寄存的朱合盛皮箱,穆宴卻拉著她走向另一邊。
烈日當(dāng)空,他那輛黑色的凱迪拉克豪車,是剛從大平洋彼岸的美利堅國家空運而來的最新款。
豪華的鍍鉻車窗,車身線條流暢凌厲,非常顯眼地停在路邊。
卻沒有人敢張望。
“歲歲,答應(yīng)了你去拍婚紗照,已經(jīng)耽擱幾天了,我今天有空,我們現(xiàn)在就去?!蹦卵缥⑿Φ?。
梁歲歲抿著唇,默不作聲。
她臉上的表情,跟平常沒什么不同,可穆宴的心口一陣陣發(fā)慌。
莫名冒出這次不和梁歲歲一起拍完婚紗照,以后就再也沒有機會的錯覺。
他下意識從后面攬著她的細(xì)腰,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兩條結(jié)實的手臂微微用力,要把她摟上車。
梁歲歲在他攬緊她腰肢的那一瞬間,聞到他身上沾染了梁曼如最愛的林文煙香水味道,忍不住想嘔。
她捂住嘴,單薄的背脊僵得筆直,白生生薄韌的眼皮卻在抖,控制不住地抖。
穆宴見狀,俯身過去,薄唇擦過她的臉頰,急切地問:“歲歲,你怎么了?”
梁歲歲忍住嘔意,靜靜地看了他很久,“我沒事。”
她曾經(jīng)滿懷期待與他一起拍攝婚紗照,如今,沒必要拍了。
他太臟了。
她不要了。
梁歲歲深吐了口氣,正要找個理由拒絕。
卻聽見身后衣裳摩擦的窸窸窣窣聲響。
梁歲歲微不可察地扭頭去看。
高大的梧桐樹后,梁曼如的白色裙擺一晃而過。
梁歲歲眼尾微挑,改了主意:“走吧,去王開照相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