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淳見她反應,露出一種嘲弄酸澀的笑,仿佛看穿了她的深情不過如此。
張涵意一剎那心慌意亂,決定用自己骯臟的秘密來挽回即將流失的友情,她張嘴艱澀的開口,念出了一到深夜里就會盤旋在她腦海的咒語:“當明白了陰溝里的老鼠,就算爬出了井蓋來,也是臭氣熏天的。”
慕淳聽的皺起眉頭:“什么?”
張涵意眼底的淚花亮晶晶的,朝她展眉一笑:“我啊,我是陰溝里的老鼠?!?/p>
灰白的石灰墻擋住了光線,太陽此時也隱匿了身影,室內十分陰涼,張涵意眉毛彎彎的,嘴角彎彎的,眼睛里也載滿笑意,像是一個純真的孩童神情。
可她的淚水溢出來,從眼角滑落,那是摻著痛苦的咸shi。
一股寒意從腳底攀升起來。
換做以往,慕淳會心疼,過去,張涵意每次和她媽見面后,都會情緒混亂,到她這又哭又笑的,盡管張涵意什么也不肯說,慕淳也會秉著不窺探好朋友秘密的心理,想盡辦法安慰她。
這回,像是有了證據(jù)。
慕淳覺得,或許,張涵意真的犯病了。
她不敢接話,怕打草驚蛇。
“你之前不是問過我好幾次,我爸爸是誰嗎?!彼恋粞蹨I,似乎已經(jīng)整理好心情,做好了講故事的準備。
慕淳收緊手掌,是的,她見過張涵意的媽媽幾回,但從沒見過張涵意的爸爸,只要她一問到,張涵意就會說搪塞過去,或者直接裝沒聽見,她確實也曾因此感到不滿過,為張涵意忽略她的問題和作為朋友的不坦誠,久而久之她不再提及關于張涵意父親的事。
慢慢的,她得知每個人都有自己秘密,也停止了對好友的好奇和窺探。
這會兒張涵意直白拿出來說,她心里出現(xiàn)一種羞恥感:“我不是要問你爸爸的事?!?/p>
張涵意搖搖頭笑道:“我知道,是我想告訴你我爸爸是誰,而且,我想讓你了解我,你就聽我說吧,要從他開始說起?!?/p>
慕淳見她抬眸和自己對視,那雙剛被洗滌過的眼睛像是純黑的玻璃球,表面光滑,實際里面全是裂痕,她想要躲開,但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我是我爸爸媽媽生的孩子,我有爸爸哦?!彼p輕搖晃著腦袋,似乎說了一句廢話。
慕淳覺得面前坐了一個三歲的稚童,她看向擺在眼前的病歷,還未陷入沉思,張涵意又說:“可是我只能當個野種?!?/p>
她的記憶回到數(shù)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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