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冗長地說道:“慕總確實性格上有點強勢專橫,實在是因為這些年工作壓力太大了,家庭方面也有諸多不能化解的矛盾,夜里經(jīng)常要吃褪黑素才能勉強睡眠,這些原因?qū)е滤榫w很敏感,大家平時說話都很注意不去觸怒她。你們許久未見,她或許心理上一時不能適應,要將放下的感情重新拿起來還是需要時間的,之后好好相處就好了。”
“你好像非常了解姐姐,你剛才說你是她的助理,我猜猜,你們是在交往嗎?”秦諳習歪頭看他,英俊的眉眼帶著笑意,說的話直白。
不知道是不是傅明安的錯覺,他感不到一點親和力,這人仿佛帶著面具的惡魔,讓人背后發(fā)涼。
傅明安臉上熱意騰生,卻不知一眼就讓人抓住了把柄。
他頓時如臨大事,慌張地解釋道:“不,不是,我只是她公司的職員,現(xiàn)在作為她的特助為她工作,因為相伴了五年之久所以知道的多一點而已?!?/p>
“是嗎,那么久啊,可惜我一直缺席,那么久都沒有聽到過她提起我?”秦諳習盯著他看,看上去十分期待這個回答。
分明是威脅的眼神,但凡聽到不想聽的答案就要當場翻臉那種。
傅明安可不想得罪慕淳的弟弟:“這個,或許只是沒在我身邊說起過……”
這種讓人連大氣都不敢喘的能力是會遺傳的嗎,簡直和慕淳的氣場如出一轍。
秦諳習突然說起:“你比我大吧,哥多在姐姐面前說我好話吧,雖然以前犯過錯,但是現(xiàn)在想在姐姐面前好好表現(xiàn),爭取挽回以前的情分,哥你會幫我的吧?”
無論是身份上的差距,還是挺著這么大一個塊頭叫他哥,都讓傅明安不知所措:“雖然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么矛盾,但是慕總她一直一個人實在是讓人放心不下,您回來實在是太好了,不管怎么樣,有你在,她心里一定會輕松很多,雖然不知道能不能幫上忙,但我一定會盡力讓你們和好如初的?!?/p>
“看來哥你很會關心人,有你這樣的人在她身邊確實讓人安心,你一定是個愛屋及烏的人吧?!鼻刂O習彎起眼睛:“太好了,我現(xiàn)在只希望姐姐能專注于她和我之間的姐弟情誼,如果姐姐身邊有什么追求者或者其他的情感干擾,希望哥你可以幫忙阻止一下。”
傅明安繃起頭皮,有種被人窺探心里那點心思的錯覺,可初次見面應該不至于此。
他只能答應下來:“我……我盡力吧?!?/p>
手術結(jié)束已經(jīng)到了凌晨,麻醉還沒褪去的慕淳躺在病床上如同沉沉睡去。
秦諳習站在床邊看了良久,像是要重新認識一遍。時間的刻度作響,讓人不敢打破這一份寧靜。
他側(cè)身跟傅明安說:“姐姐一時半會兒去不了公司,哥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接下來幾天公司的事還要靠你操持了。”
傅明安剛才接過沈傾葉的電話,慕淳幾乎每天都會去探望她,今天少一天,電話便打到了他這里來。
在沈傾葉那里探了底,他這回對這位是徹底放心了,和秦諳習互留聯(lián)系方式后離開了醫(yī)院。
迷糊間,慕淳只覺得眼皮十分沉重,睜開一道縫隙也只能看見模糊的光斑,嗓子又干又啞,像是撕裂了一般。
秦諳習猛地睜眼,抬頭就見慕淳有轉(zhuǎn)醒的跡象,闔動的嘴唇盡管經(jīng)過他一遍遍shi敷,還是干燥起皮,他附耳過去聽。
“水,水……”
慕淳感覺頭被抬起來,有東西貼在嘴邊,溫熱的水流進了嘴里,她貪婪地吞咽著,重新睡下后,從眼角縫隙中覷見一個人模糊的輪廓,那人忙前忙后好一會兒,才來到她身邊坐下。
她陷入半夢半醒的狀態(tài),難以區(qū)分夢境和現(xiàn)實,不知道隱隱作痛的是心臟還是腹部。
“對不起,把你關起來,對不起……”
秦諳習本來支著下巴細細看著她沒什么變的化模樣,聽見這樣一句,滿含柔意的瞳孔驟然收縮起來,他緩緩趴在床邊,近到能數(shù)清她的睫毛:“這種處境,想到的竟然是同情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