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爭一仔細翻看著手里的審訊匯總,越看臉色越難看,因為到現(xiàn)在為止,竟然沒有從顧翔霖嘴里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顧翔霖剛被抓進這小黑屋的時候,先是經(jīng)歷了一陣慌亂失神,可沒一會兒,就耍起了小心眼。先是喊著頭痛頭暈,說要先睡一覺,然后就裝睡,好不容易被叫醒了,又是各種找借口拖延,無論審訊人員怎么問,就是咬緊牙關,不肯交代一點兒事實。
褚爭一心知肚明,剛抓人后的這個時間段,那可是最好審訊的黃金時間點,一旦嫌疑人適應了小黑屋這壓抑的環(huán)境,心里就會慢慢滋生出抵抗的思想,再想撬開他們的嘴可就難了。
更何況,顧翔霖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他不僅是副部級高官,背后還有著四九城的背景,這讓褚爭一在采取審訊手段的時候,不得不有所顧慮,根本不敢用那些激進的方式。
這時,褚爭一又拿起另一份匯總材料,那是遠在西陽市的調查組反饋回來的情況。
調查組一開始關注的那些企業(yè),還有那些嫌疑賬號,等他們趕到去核查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里面的錢都已經(jīng)不翼而飛了。
順著轉賬記錄去追查,才發(fā)現(xiàn)早在調查組前往西陽市的路上,就已經(jīng)有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錢給提走了。
目前,銀監(jiān)銀行那邊也介入了追查,可依舊是沒有什么實質性的進展??傊谴蠊P的錢就這么憑空消失了,仿佛石沉大海一般。
褚爭一心里清楚得很,要是追不回這些贓款,先不說證據(jù)鏈能不能閉合的問題,這可完全不符合這次辦案的初衷,上頭組織可是明確要求了,一定要把那些被侵吞的贓款給追回來的。
他越想越心煩,把材料往桌上一扔,抬頭叫來自己的得力副手,語氣嚴肅地說道:“你們可得想辦法,一定要讓顧翔霖盡快開口,現(xiàn)在看來,只有通過他這條渠道,才有可能追回一些錢了?!?/p>
副手聽了,思索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說道:“必要的時候,我覺得可以上一點手段,鷹還是要熬一熬的,不然他根本不會松口?!?/p>
褚爭一沉默了好一會兒,心里權衡著利弊,最終還是咬了咬牙,微微點頭默許了,不過還是不忘提醒道:“注意尺度,千萬不要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煩來,這事兒可不好收場?!?/p>
副手趕忙應道:“我知道,他好歹也是個體面人嘛。不過要是他自己不要體面了,那咱們也沒必要跟他講那么多體面了?!?/p>
褚爭一又叮囑了幾句,這才讓副手離開。隨后,他靠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陽穴,又拿起那些臨時匯總報告看了起來,看著看著,他不禁想起了黎錦。
他心里暗自思忖著,要是黎錦在調查組就好了,以他的能力,肯定能幫自己分擔不少追贓的壓力。
他在心里暗暗感嘆,想要追蹤獵物,還得有一條好獵狗才行!可惜了,這黎錦根本就不聽話,非要退出調查組。
他也知道黎錦入京了,接下來肯定要忙著警察大學的事兒,自己這會兒要是想再把他調派回來,那可就沒那么容易了。
褚爭一在辦公室里坐了一會兒,也沒離開省紀委大樓,而是去到里面的休息間,勉強打發(fā)了四五個小時。
天還沒亮,他心里惦記著追贓的事兒,就又起來繼續(xù)琢磨著,想著怎么才能突破眼前這個僵局。
桌上的電話突然急促地響了起來,在這寂靜的清晨里,那鈴聲顯得格外刺耳。
褚爭一心里莫名涌起一股不安,趕忙接起電話,剛放到耳邊,就聽到副手那帶著慌亂的聲音傳來:“褚書記,出大事了,顧翔霖……顧翔霖死在小黑屋了?!?/p>
褚爭一一聽,頓時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大聲問道:“怎么回事?人死了?怎么就死了?”
副手在電話那頭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結結巴巴地說道:“溺……溺死在洗臉盤里了。”
褚爭一一下子就火了,氣得臉都漲紅了,對著電話咆哮道:“扯淡,太他媽的扯淡了!”他氣得把電話狠狠一摔,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心里亂成了一團麻,這顧翔霖一死,那這案子可就徹底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