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不禁一愣。
張姓保安的臉?biāo)查g漲成豬肝色,盯著溫羽凡的目光像要剜下塊肉:“算你們走狗屎運,進去吧?!?/p>
李玲瓏心有余悸:“師傅,這明顯是圈套??!咱們還進去?”
金滿倉此時也沒了吃國宴的心情:“要我說還是別了,我怕進去出不來啊?!?/p>
霞姐卻將羊絨大衣往臂彎里一夾,目光灼灼地望著溫羽凡:“我聽凡哥的?!?/p>
溫羽凡撣了撣胸口霞姐留下的腳印,微微一笑:“來都來了,怎么能不進去見識一下。我倒想看看,他們還準(zhǔn)備了什么節(jié)目歡迎我們?!?/p>
在張姓保安幾乎要將人刺穿的狠毒目光里,在門口賓客交頭接耳的詫異注視下。
溫羽凡挺直脊背,率先踏上那鋪著猩紅地毯的臺階。
霞姐緊隨其后,高跟鞋叩擊大理石的聲響比心跳更急。
李玲瓏攥著租來的小禮服裙擺,指尖因用力過度泛起青白,指甲卻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印子。
金滿倉將花襯衫下擺狠狠塞進褲腰,肚皮上的肥肉仍在發(fā)抖,索性扯松領(lǐng)帶。
旋轉(zhuǎn)門如巨獸之口緩緩張開,門內(nèi)飄來的香氛混著門外的夜風(fēng),在四人之間劃出冷熱分明的界限。
跨過門檻的剎那,迎賓侍者的職業(yè)化微笑驟然僵?。核麆倓偯髅骺吹?,這些人方才被保安攔在門外。
“鄉(xiāng)下來的土包子”不知哪個角落飄來一聲嗤笑,尾音還帶著香檳氣泡般的輕佻。
溫羽凡腳步未停,轉(zhuǎn)身時卻讓整座大廳的竊語驟然消音。
他的目光掃過鍍金廊柱間的水晶燈,掃過賓客們胸前明滅的鉆石胸針,最終落在說話者臉上。
那是個穿高定西裝的青年,袖口露出的翡翠手鏈價值不菲,此刻卻在他的注視下,喉結(jié)滾動著往后退了半步。
迎賓侍者猛地回神,笑容比剛才更顯殷勤:“武道協(xié)會聚會在四樓宴會廳,電梯與樓梯均可抵達?!?/p>
“我喜歡走樓梯?!睖赜鸱驳灰恍Αk娞莳M窄,容易被偷襲,另一方面,走樓梯也可以更好地觀察周圍環(huán)境。
“那么四位貴賓,這邊請?!庇e侍者為四人讓開了道路。
四人踏上樓梯的瞬間,霞姐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混著高跟鞋的脆響,在空曠的樓梯間蕩出回音。
二樓轉(zhuǎn)角的壁燈下,《猛虎下山圖》的獸眸仿佛隨著他們的腳步轉(zhuǎn)動,墨色瞳孔里凝著冷冽的殺意。
溫羽凡拾階而上,指尖撫過樓梯扶手的雕花。木質(zhì)紋理間暗藏的幾道劍痕細如發(fā)絲,也不知道是哪位高手?何時?留下的杰作。
三樓樓梯口,兩個穿唐裝的武者正在交談。
他們看見溫羽凡時驟然閉口,瞳孔里閃過驚疑。
溫羽凡不以為意繼續(xù)上樓,仿佛路過的不是江湖高手,而是菜市場遇到的尋常顧客。
四樓宴會廳的雕花木門已在眼前。
門內(nèi)飄出的古琴聲突然轉(zhuǎn)急,混著杯盞輕碰聲,在門縫里織成密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