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羽凡出來!別躲著!”
怒罵聲、哭喊聲像潮水一樣拍打著車身,有人開始用拳頭砸車門,有人試圖去拉車門把手,甚至有個年輕男人撿起地上的雪塊,狠狠砸向車窗。
溫羽凡靠在座椅上,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的疲憊里多了幾分沉重的無奈。
他拍了拍駕駛員的肩膀,聲音沙啞:“關(guān)緊車窗,別跟他們吵?!?/p>
駕駛員愣了一下,看著外面情緒激動的人群,還是咬著牙升起了車窗。
隔絕了外面的嘈雜聲,車廂里瞬間安靜下來,可透過玻璃,能清晰看到家長們通紅的眼睛、顫抖的肩膀,還有那些被淚水和雪水打濕的臉龐:
每一張臉背后,都是一個破碎的家庭,都是一份再也無法兌現(xiàn)的期盼。
溫羽凡的指尖輕輕抵在車窗上,冰涼的玻璃透過手套傳來寒意。
他想起戴云華匯報時說的“五十六班傷亡較重”,想起那些在雪地里被抬出來的、蓋著白布的擔(dān)架,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著,疼得發(fā)緊。
越野車被困在原地,進(jìn)退不得。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電機聲突然響起……
朱雀局大門內(nèi)側(cè)的活動?xùn)艡诰従徬騼蓚?cè)打開,緊接著,一群身著黑色作戰(zhàn)服的隊員快步?jīng)_了出來。
他們肩頭的銀色朱雀徽章在陽光下泛著冷光,動作整齊劃一,沒有多余的廢話,只是伸出手臂,強硬卻不失分寸地將圍在車旁的家長們往兩側(cè)分開。
“讓開,讓開!兄弟們,動作麻利點,但注意分寸,不要傷到家長!”為首的隊員聲音低沉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
家長們還想往前涌,卻被隊員們牢牢擋住。
有人還在哭喊,有人仍在怒罵,可隊員們始終保持著克制,只是一步步將人群往外圍推,在越野車前清出一條狹窄的通道。
駕駛員見狀,立刻發(fā)動車子,小心翼翼地沿著通道往前開。
車輪緩緩駛過人群,溫羽凡坐在副駕上,目光掃過窗外……
那個抱著照片的女人還在哭,那個頭發(fā)花白的老太太扶著拐杖,死死盯著他的車,還有那個穿黑色羽絨服的男人,正對著隊員們嘶吼,脖子上的青筋繃得凸起。
直到越野車駛?cè)胫烊妇謴V場,停在主樓門口,溫羽凡才緩緩松了口氣。
他回頭望了一眼大門方向,隊員們還在和家長們僵持,那兩道白底黑字的橫幅,依舊在寒風(fēng)里獵獵作響。
駕駛員熄了火,轉(zhuǎn)頭看向溫羽凡:“科長,到了?!?/p>
溫羽凡點點頭,推開車門下車。
寒風(fēng)瞬間裹住他的身體,帶著廣場上冰冷的氣息。
他握緊了腰間的破邪刀,刀柄上的饕餮紋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情緒,微微泛著暗紅的光。
他知道,這只是開始。
家長們的怒火、輿論的壓力、幕后黑手的陰謀,還有那些逝去生命的真相,都在等著他去面對,去查清。
朱雀局主樓的大門敞開著,里面透出溫暖的燈光,可溫羽凡卻覺得,自己面前的路,比燕山的雪原更難走。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沉重,邁步走了進(jì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