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痛順著四肢百骸蔓延開來,比雙眼被廢時更甚,像是全身的骨頭都被碾碎,又被強行揉在一起。
他再也忍不住,一大口鮮血噴了出來,濺在身前的雪地上,凝成一團刺目的紅。
“我是不會殺你。”葉擎天收回手掌,看著溫羽凡像斷了線的木偶般,在虛幻大手中微微抽搐,眼神里沒有絲毫憐憫,只有冷漠的宣告,“畢竟,‘執(zhí)法者’要講規(guī)矩。但你這一身惹是生非的修為,留著也是禍患……沒了眼睛,沒了內勁,你才算是個‘合格’的囚犯,才能安安分分地接受審判?!?/p>
溫羽凡癱軟在虛幻大手中,雙眼淌血,丹田處傳來陣陣空落落的劇痛,連站立的力氣都已消失。
可他依舊沒有倒下,靠著那股不服輸的韌勁,硬是撐著腦袋,朝著葉擎天的方向,發(fā)出了一聲低沉而沙啞的冷笑:“律法?審判?你不過是……用‘執(zhí)法’的名頭,行茍且之事罷了?!?/p>
寒風卷著雪沫子,在凍裂的河面上打著旋兒,葉擎天掌心那道淡金色的虛幻大手還死死鉗著溫羽凡。
見對方瞎了雙眼、廢了丹田,卻依舊用那沙啞的嗓音戳穿自己“執(zhí)法”的偽裝,他那張布滿皺紋的臉瞬間沉了下來,眼底的輕蔑被慍怒取代。
活了近百歲,久居武安部元老之位,還沒人敢這么當眾打他的臉。
“牙尖嘴利的東西?!比~擎天的聲音冷得像冰錐,字字都帶著咬牙的力道,“看來,你這根舌頭,也沒必要留著了。”
他話音未落,右手已凝起一道細如發(fā)絲的金色勁氣,那勁氣泛著森冷的光,如同即將割裂皮肉的手術刀,緩緩朝著溫羽凡的喉嚨探去。
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被這股殺意凍結,連飄落的雪粒都停滯在半空。
溫羽凡卻絲毫沒有畏懼,瞎了的眼窩還在滲著血,臉上卻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怎么?被說中了,就想堵我的嘴?葉擎天,你這‘執(zhí)法者’的面具,戴得倒是比我這睚眥面具還牢。”
他明知道自己已是待宰的羔羊,卻偏要撕開對方那層冠冕堂皇的偽裝,哪怕下一秒就要被割舌斷喉,也不愿彎一下脊梁。
就在那道金色勁氣即將觸碰到溫羽凡喉嚨的剎那,一道耀眼的刀芒突然從遠處的胡同口射來!
那刀芒如同一道金色閃電,裹挾著破空的銳嘯,直逼葉擎天的面門,速度快得讓人心頭發(fā)顫。
葉擎天瞳孔驟縮,沒想到這京城之地竟還有人敢偷襲自己。
他來不及細想,左手猛地一抬,又是一道淡金色的虛幻大手凝現,帶著宗師境的渾厚內勁,狠狠朝著刀芒拍去。
“嘭!”
刀芒與虛幻大手轟然相撞,爆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巨響。
一股狂暴的氣浪以碰撞點為中心四散開來,周圍的積雪被瞬間掀起,化作漫天雪霧,連凍得堅硬的河面都被震得裂開幾道新的紋路。
葉擎天只覺得手臂傳來一陣麻意,腳下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兩步,才穩(wěn)住身形。
還沒等他看清來人是誰,一道黑影已如同鬼魅般掠過雪地,瞬間來到溫羽凡身前。
那人動作快得只剩下殘影,抬手一扯,便輕易撕開了葉擎天那道虛幻大手的束縛,將渾身是傷的溫羽凡攔腰抱起。
葉擎天心中一凜,能一擊逼退自己,還能輕易破掉他的內勁束縛,來人絕對是與自己同級別的宗師境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