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奧抬起頭,注視著身前的巨人,他的語氣很平靜,就像在敘述著別人的故事,“當我到達醫(yī)院的時候,醫(yī)生告訴我,蒂妮本來不必死的。
“三枚子彈擊中了她的身體,一枚在肺部,一枚在肩膀,一枚在腹部,它們都不在致命的地方,只要得到及時的治療,她是能活下來的?!?/p>
“你想說什么?”
索恩低頭注視著何奧瘦弱的身軀,再次后退一步。
燈光落在的他的頭頂,縮短了他的影子。
昏黃的光輝打在何奧身上,在他的身后拉出兩條細長的影子,如同兩個高聳的幽魂。
何奧抬起手,低頭看了一眼手環(huán)上的時間,五點四十三。
然后他抬起頭,看著索恩,
“你聽到了嗎?”
“聽到什么?”
索恩眉頭緊鎖,此刻那一直涌動在他腦海中的囈語仿佛都停歇了下來,被眼前人恐怖的瘋狂所擠壓。
“救護車的聲音?!?/p>
何奧的語氣依舊保持著穩(wěn)定的平靜。
他的目光注視著周圍的街道,注視著昏黃的燈光,又仿佛穿過了這些燈光,穿過了疊放在一起的時空,回到了四年前那個傍晚,回到了喧囂的會場。
持槍惡徒站在會場的中心瘋狂的大笑,不斷嘶吼的槍聲和人們呼喊的慘叫混在了一起。
窗外傳來救護車的鳴笛聲。
墻上的時鐘定格在下午五點四十三。
倒在演講臺后的女子從血泊中掙扎的爬向門口。
在那一刻,她或許是充滿希望的。
那希望一直持續(xù)到會場中心的槍手再次注視到她。
如果那真的是一個精神病槍手,或許她還有生還的可能。
但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槍手也不是真的精神病,而是一個目標明確的殺手。
呼嘯的子彈擊中了她的后腦,如雨點般接踵而至的槍聲打碎了她的身體,湮滅了她的生機。
在救護車到來,在她以為自己就要得救的時候。
在她以為自己可以回家的時候。
······
“你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