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維輕輕點頭,他帶著何奧沿著走廊向前,兩人已經漸漸和身后的人拉開了距離,“一些通過游說集團聯(lián)系上我的人,你知道的,這些人就像老鼠一樣,永遠都趕不干凈。
“他們告訴我,為了城市的穩(wěn)定,我必須得做點什么,他們會幫我解決掉來自聯(lián)邦中央的麻煩?!?/p>
“聽起來很不錯,”
何奧看了一眼走廊兩側懸掛的畫像,那是歷代守衛(wèi)過伊蘭市南城的城防官,笑著問道,“你愿意相信他們?”
“這和我信不信已經沒有關系了,”
柯維搖搖頭,“最近總有我的下屬過來找我,給我看某段視頻,里面是市內閣某位的演講,他宣稱我們這些軍官都是財團的走狗,要徹底將我們清除出城防軍?!?/p>
他的目光也與何奧一起,看向掛在走廊上的一幅幅畫像,
“而且你也知道的,糧價在上漲,物價也在上漲,財團的工廠卻在停工,雇員們拿不到收入,銀行的貸款卻一天都不能少,財團的‘處罰’切實的打在了每個人身上,這座城市正在逐漸變得混亂?!?/p>
“我記得你出生在寧維斯區(qū)?”
何奧收回目光,腦海中閃過一道道回憶,緩聲問道。
“我父親是個礦工,母親是個鞋廠的女工,”
柯維低下頭來,和何奧一起向前,語氣平靜。
“我記得你父親在科佩斯礦業(yè),”
何奧緩緩說道,“母親在伊蘭區(qū)一家本地的小鞋廠工作,后來那個鞋廠被伊維斯空間系統(tǒng)收購,改造成了裝備工廠,你母親也因此失業(yè)?!?/p>
“我的資料應該會擺在每一個市長的案頭,但是你恐怕是這二十年來真正去閱讀它的人?!?/p>
柯維抬頭看向前方,緩緩說道。
“我只是恰好看過。”
何奧輕輕嘆了口氣,林恩確實只是恰好的看過柯維的資料,然后發(fā)現(xiàn)柯維的背景并不‘高貴’,那之后他才認真去查閱柯維的信息,并記下來。
柯維母親失業(yè)以后,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找到一份穩(wěn)定的工作,只能去快餐店做零工補貼家用,而他們家還背負著高額的房貸,整個家庭的重擔落在柯維父親的頭上。
但是在母親失業(yè)之后沒多久,柯維父親也在礦場發(fā)生了意外,數百噸的礦機側傾,壓住了柯維父親的腿,直接導致了柯維父親雙腿粉碎性骨折,最終截肢。
礦場并沒有支付賠償,柯維家里負擔不起昂貴的醫(yī)療費用,也買不起機械義肢,最終只能把父親接回了家,而因為截肢,父親也失去了工作。
這件事的最終結果就是柯維的母親不得不打多份工來維持家庭的生活,成績很好的柯維和哥哥也不得不輟學出來工作,他們也因為拖欠房貸被從家里趕了出去,換了一個更小的出租公寓。
后來柯維加入了聯(lián)邦中央軍,在中央軍內機緣巧合成為了超凡者,后面又做了雇傭兵,在尸山血海中一步步晉升,最終在二十年前回到了伊蘭,成為了一名城防軍軍官。
而那時候,他的父母都已經去世,哥哥也因為在工廠里積勞成疾,在不久后去世。
寂靜的走廊里意外陷入了沉默,只剩下兩個人輕緩的腳步聲。
柯維看向前方,此刻兩人已經走到了走廊的盡頭,這里有一扇佇立的玻璃門,他伸出手去,按在玻璃門上。
緊閉的玻璃門被緩緩推開,夜幕下幽寂的半露天小花園出現(xiàn)在了兩人視野中。
此刻身后跟著的隨從已經遠遠被兩人落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