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你對(duì)他惡言惡語些,把厭惡之情明明白白地?cái)[到他面前。你就是待人接物太過溫柔了,以至于這小廢物跟個(gè)狗皮膏藥一樣,黏著你不放……”
“還是不要了,這樣未免太過傷人。我前些日子已經(jīng)跟師尊說過要外出歷練,左不過我避著他,不在宗門待著……”
將雅室內(nèi)兩人的話盡收耳中,謝清玄握著書的手指收攏,指甲摳得發(fā)白。
原來柏桓師兄是厭惡他的嗎?
師兄覺得他是粘人的狗皮膏藥,甩也甩不開。
師兄也像宗門里的其他弟子一樣,嫌棄他無法筑基,看不起他,覺得他是個(gè)修煉廢柴。
總是閉關(guān)原來是為了躲他。出門歷練也是為了躲他。
謝清玄怔怔地看著自己手里寫滿各種趣事的書,他想柏桓應(yīng)該不想看到這些。
滴答滴答的水漬,模糊了書頁上的墨筆畫。那是謝清玄為這本寫著各種趣事的書,特意制作的封皮,他在封皮上親手畫了柏桓最喜歡的蘭花……
眼淚充盈,視線模糊不清,青年絕美的臉龐滿是淚痕。
謝清玄不敢去擦眼淚,他怕擦了之后,越流越多。
一想到方才雅室中兩人的談話,他就難受得喘不過氣來,原來自己的心意其實(shí)在柏桓眼里,還不如路邊的雜草看著舒心順眼。
心臟處陡然傳來劇烈的疼痛,謝清玄知道自己的心疾又發(fā)作了,可恐的震痛猶如一把尖利的冰錐一寸寸釘入心室,讓他止不住的彎下腰,希望能暫緩這種痛苦。
但是沒有用,謝清玄已經(jīng)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復(fù)下來,可腦海中卻一遍又一遍回響著柏桓方才說過的話。
他痛苦地揪著xiong口處的那片衣料,大口大口地喘息,讓更多的空氣盡可能進(jìn)入肺腑,像一尾缺水的魚兒瀕死擺尾。
不行,他不能留在這里,他就算再狼狽,心疾再痛,也不能倒在柏桓跟前。
謝清玄咬緊了唇,力度大到滲出血珠,他不允許自己發(fā)出一點(diǎn)痛呼。
嘗試著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謝清玄想要離開飛來峰,就當(dāng)……就當(dāng)自己今日從來沒來過這里……
直起身子的一剎那,謝清玄眼前一黑,差點(diǎn)跌倒在地,好在他及時(shí)扶住了門框,可手中握著的書卻不慎掉了下去。
書砸在地上,雖然聲音極小極輕,但雅室內(nèi)的兩人皆是修為頂尖的修士,耳目敏銳,一下就察覺到門外有人。
柏桓推門而出,看到謝清玄很驚訝,想到方才同姬明月說的那些話,不由地心底一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