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每天要干十二個小時,每天晚上下班,回宿舍,洗完澡,往床上一倒,睜開眼就是第二天馬上要上班了。
“我那時候覺得自己就像機(jī)器一樣,但是我的工頭糾正了我,‘我比機(jī)器便宜’
“壓抑的日子里,我們總會抓緊一切休息的時間,湊在一起,聊一些與工作無關(guān)的事情,比如感情,比如生活。
“那時候我最想娶的女人是那個坐在二樓辦公室的文員。
“她當(dāng)然算不上漂亮,但是和我一起的工人們都覺得她很有氣質(zhì),她是正式員工,比我們這些在流水線打零工的人要高一個檔次。
“流水線的工作很累,我那時候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蹲在流水線的角落,看著她扭動著屁股,一步步的走進(jìn)辦公室。
“這便是人生最大的享受?!?/p>
“后來呢?你和她在一起了?”
“死了,那一年工廠罷工,財團(tuán)派了保安隊來鎮(zhèn)壓我們,她死在了流彈里。
“我們沒有說過話,她到死都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p>
老工頭似乎很久沒有與人講過過去的故事了,他站起身,拍拍褲子上的灰,然后從腰間抽出來一把小礦鎬遞給何奧,正是他掛在房間里的那把,
“如果我死了,你愿意做礦工互助會的下一任頭領(lǐng)嗎?”
“為什么是我?”
何奧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輕聲問道。
“我們是一樣的人,”老工頭看著何奧有些稚嫩的臉頰,“我有一種預(yù)感,你會比我做的更好。”
何奧仍舊沒有伸手去接那個小礦鎬。
“這個礦鎬里有一個感應(yīng)芯片,里面裝著礦工互助會所有成員的名單,其中包括各個礦場組織罷工和游行的礦工領(lǐng)袖,”
老工頭渾濁的目光平靜的注視著何奧,“我想你會需要他們的力量。”
何奧緩緩伸出手去,但是似乎還是有些猶豫。
“那個名單里也有108師師長萊特的電話,我們關(guān)系不錯,你拿著這個礦鎬去找他,他會愿意見你,”
老工頭看著何奧還是握住礦鎬,直接把礦鎬塞進(jìn)了何奧懷里,笑罵道,“小滑頭,老家伙我就這么多的東西,再多就沒有了。”
說罷,他立刻轉(zhuǎn)身向著樓道走去。
何奧看著老人蹣跚的背影,伸手緩緩握住了手里的礦鎬。
“如果哪一天我真的死了,記得替我收尸,不要像亞茲一樣,被市政收垃圾的收走了。”
老人似乎注意到了何奧的目光,他笑著揮揮手,走進(jìn)了幽深的樓道。
“對了,這個芯片是有密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