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在幾輪現場提問下,被質疑基本的法語都有問題,求職者當場暈倒。
“看來現在找工作都不容易??!”郭鐵兵塞入一口臭豆腐,又問了一嘴:“老大,今天的面試怎么樣?”馬義搖搖頭,悶悶喝了一口酒。
“沒事,我們慢慢找,總能找到的。
”郭鐵兵安慰道。
“律師這一行我知道是不可能了……我也找過其他工作……他們要的學歷和經驗,我都沒有……何況我還是個沒有殘疾證的殘疾人。
”馬義仰頭喝了一大口酒。
“這群王八蛋,狗眼看人低……要不,老大,你還是跟我一起干吧?“馬義搖搖頭:“我就不信了!世界這么大,就沒有一份屬于我馬義的工作!”馬義仰頭把酒喝干。
故天將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日復一日的生活很容易讓人產生時間停滯的錯覺,一個人身上最能證明時間流逝的是頭發(fā)。
現在馬義的頭發(fā)已經有點長了,開始遮住耳朵了。
街上永遠是人來人往,馬義仍然是那一套西裝皮鞋,但是西裝已經明顯皺舊了,皮鞋也有了灰塵,發(fā)型稍顯凌亂。
又是求職遭受白眼的一天,馬義早已習慣了,他精神有些疲憊,逆著人流而行。
十字路口有一個戴墨鏡的盲人在唱歌,他一手拄著盲人棒,一手拿著麥克風,腳下擺了一塊布,布上描述著自己艱辛的一生,自小被父母遺棄,同是盲人的妻子腦梗多年癱瘓在床,年幼的女兒身患白血病,請求好心人幫助,有一個鐵盒子壓在布上,里面有幾張小面額的零錢,盒子旁邊還放著一個同時支持微信和支付寶的聚合收款碼。
這個盲人幾乎天天在這個路口唱,最拿手的除了“流浪的人在外想念你,親愛的媽媽”,就是現在唱的這一首《閃亮的日子》,他帶著滄桑的哭腔,頗有羅大佑的味道。
是否你還記得過去的夢想那充滿希望燦爛的歲月你我為了理想歷盡了艱苦我們曾經哭泣也曾共同歡笑馬義停下來看了一會,掏出兜里僅剩的5塊錢放進盲人的盒子里,轉身一瘸一拐走了。
盲人用余光看到了,更悲愴地唱道。
但愿你會記得永遠地記著我們曾經擁有閃亮的日子路過工商銀行時,馬義往at機里插入銀行卡,輸入密碼,選擇顯示余額,at機里顯示出余額為15530元,馬義取了一百元出來。
收好銀行卡,馬義走上了一個天橋,在橋中央停了下來,目光呆滯地看著下面川流不息的車流。
這城市的每個人都忙忙碌碌,各就各位,只有自己顯得格格不入,讓他想起了以前看到的一句短詩:我就像是p上去的。
橋底一輛疾馳的大車車燈照過來,前方一片白茫茫。
是夜,馬義躺在床上睡不著,上鋪的郭子早已鼾聲如雷,月光透過窗戶灑了進來,照在電視柜的花瓶上。
馬義看著花瓶中靜靜綻放的紫丁香,在月色下如同林西溫柔的臉。
這陣子魂不守舍地忙著找工作,幾乎完全忘了過去,現在突然想起林西,頓時如刀刻骨,如海窒息。
馬義坐起來,輕輕下了床,坐在沙發(fā)上,靜音模式下打開了電視。
他強迫自己不能想林西,那是一個夢,那個夢已經結束了,完全不存在了,林西永遠的消失了,永遠!思念哪怕如火山,也必須深埋海底,徹徹底底得深埋!電視里放著抗日連續(xù)劇,一名身穿黑色皮衣的叫做燕雙鷹的著名奇?zhèn)b,速度極快地追上一匹奔馬,躍上馬背,縱馬疾馳,追趕上鬼子的火車,然后連人帶馬側身飛進車廂,接著馬在車廂里躺著來了一個360度大旋轉,燕雙鷹趁機拔出雙槍,彈無虛發(fā),將一車廂的鬼子送上了西天。
就是這么的神劇,這么的吊炸天。
盡管神劇精彩絕倫,但是仍然壓制不住馬義暗涌的思念。
如同被燕雙鷹一句“我賭你的槍里沒有子彈”而吃定的對手,馬義索性放棄了抵抗,靠在沙發(fā)上一動不動,任由思念化為淚水滲入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