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春直接叫人去回了信兒,“叫花掌柜自己看著辦就是?!?/p>
萬瓶兒朱欒水是要送到盛京去的,請了專門的鏢隊,帶著花水和胭脂、匣子等浩浩蕩蕩護送去了盛京里,那邊鋪子上有特意調(diào)過去的積年經(jīng)驗老道的掌柜打理,還有周家在一邊照看,喜春放心。
如今懷孕,還是要以肚子里的孩子重要。
連周秉都特意從城郊回來了一趟,一進門,先拉著人上上下下打量起來,跟她說,“過兩日我正好歇息一番,帶你出去走走可好?這幾日你叫嘉哥兒他們陪著你,去外邊看看,你也許久沒去街上走動了吧,去茶坊里喝喝茶聽個小曲,好嗎?”
周秉早前對她去明月茶坊喝茶聽曲兒的事兒沒贊同也沒反對,畢竟最受城中浪蕩公子哥兒們喜歡的地方,霏霏之音甚多,這回他還給明月茶坊打了招呼,喜春要是過去聽曲兒,就叫他們特意把那些歡快的曲子都編出來。
從頭到尾的沒提一句她不該把目光過于放在了外邊鋪子上頭,也沒責怪一句。
喜春把頭埋在他懷中,自己反倒不好意思起來,“這回是我不好,我下次不會了?!?/p>
周秉大掌在她長發(fā)上拂過。
周秉是次日走的,他走后喜春才發(fā)現(xiàn)了他留下來的那般詩集,下邊人問喜春這詩集是否要收起來。
喜春眼轉(zhuǎn)了轉(zhuǎn),“不收,收起來做何,去找個匣子把書裝起來,照著這個地兒給驛站送去?!?/p>
她找出來的地址是玉州唐舉人的地址。
唐安妻子出身淮州白家,有了花水這個買賣往來后,喜春跟白氏也通過幾回信兒,她這回指名道姓的把東西寄給了白氏。
也叫她開一開眼界。
又帶了幾個小叔子去了茶坊里聽曲兒。
喜春是明年開春后的誕育,如今肚子過了四月,已經(jīng)隱隱有些凸起了,出門沒敢穿早前的束腰衣裙,繡娘們按她如今的身段專門縫制的衣裳合身,沒有腰帶收腰,在兩側(cè)也做了收身的效果來,還能隱隱看著身段的。
周嘉假日一月呢,才放了田假不過幾日,他的同窗們有些回家?guī)兔θチ?,周嘉沒有鄉(xiāng)下的地兒可跑,原本有個溫家村,但嫂嫂沒去,他也不敢說去,在家里除了看看書就是帶著兩個弟弟瘋跑。
喜春先帶他們?nèi)チ瞬璺焕锫犌鷥骸?/p>
他們幾個這還是頭一回來呢,在他們眼里,這種不時就有器樂的地方是大人才能進的,許多同窗家里一提起這些茶坊,就板著臉,“那等地方都是不聽話不懂事的人才進去的。”
明明她嫂子都進了好多回了。
喜春帶著幾個孩子去,可不敢叫他們見了那等靡費的場面來,直接包了一個白日的茶坊,除了他們誰都不叫進的。
茶坊里做的買賣本就是夜里才是人聲沸鼎的時候,白日里也沒幾個人來,包場掙得多,哪有不應的,還特意叫穿得少的姑娘們都穿上了正兒八經(jīng)的衣裳,隔著屏風給他們唱曲兒彈奏。
喜春早前還給黃夫人去了封信兒,叫她帶了小郎君一塊兒也來聽聽。
黃夫人到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聽了兩支曲子了,曲子歡快,聲調(diào)一揚一揚的,樂得周澤跟周辰兩個小的在旁邊蹦蹦跳跳的,還學著舞娘扭著腰肢屁股的,叫喜春笑了好一陣兒,決定等下回周秉回來叫他在畫冊上給加上。
“我接了你的帖子給嚇了一跳的,怎的還想著約在茶坊里了?!奔s在茶坊里沒甚,帶著家里的小郎君登門這就叫黃夫人吃驚了。
她是來了后才知道喜春把茶坊給包下來的,又見舞娘們穿著整齊,沒露甚不該露的,心頭這才放松了幾分。
不然回去她都怕兒子做噩夢的,還要指著這些姑娘問他,“為什么她們就要露胳膊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