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把鋪子給堵了個水榭不通,誰都想爭一爭那被擺在最顯眼,像是有水光流動的布匹上。
就一批,周家就不能多擺一些么!
“我
云深緞是稀缺貨,就是前年的料子,白家也不過只拿得出七八匹,跟云錦緞一起盡數(shù)給了周家。
這一匹云深緞,象征的不止的金錢。
開門做買賣,喜春也不會摟著東西不賣,“云深緞是前年的料子,按匹賣,一匹一千五。”
朱夫人瞪圓了眼,她方才已經(jīng)聽說了,周家鋪子上頭的云緞一尺四十倆,一匹越是二三百倆,朱夫人心里都打算好了,她再添一半兒的錢,拿一匹云深緞,給弟弟長臉。
五六百倆一匹的布料,朱家全家上下都沒這么奢侈過。
“你們周家怕不是想銀子想瘋了吧,什么料子能賣上千倆銀子的,你們還不如去搶的,周夫人,這做買賣還是誠信的好,畢竟你們周家也不像那些只認錢的,是讀書識字的人。”
朱夫人把讀書識字這幾個字咬得有些重。
府城的官夫人們也是有派別的,知州、通判在官職上并不比知府矮多少,劉知府連續(xù)任職兩期,今年就要調(diào)任了,能頂替知府的人選,按早年的章程,多是從知州、通判兩位中選一位,更好交接公務。
劉夫人原是官夫人首位,朱夫人、駱夫人都要矮她一截兒,現(xiàn)在朱駱兩位夫人都隱隱有出頭的架勢。
喜春家去,一回去就先看過了周秉父子兩個,周星星醒著,周秉正拿了個撥浪鼓在逗他玩,難得日子好,光線充足,周秉把人抱到了院子涼亭里頭,把人放在他小車兒上,手邊還放著一本書。
喜春沒進去,見周星星沒哭,先回房里換過了衣裳再來。
“外邊人很多?”周秉把人拉到一旁落坐,給她添了一杯熟水,見她端了要喝,提了句,“先吹吹,看看還燙不燙的。”
喜春吹了兩下,先輕輕抿了口,又連著喝了幾口:“還行,不燙?!?/p>
她看了看小車兒上躺著的小郎君,一個人嚶嚶嗚嗚的不知道在說甚的,爹娘陪著他的時候他都是自己玩的多,還當他不在乎呢,當?shù)锏囊蛔?,他就不干了?/p>
“還行吧,算不得多,就是后邊碰上朱通判家的朱夫人?!毕泊盒∧槂荷线€沾著薄暈,一提起這個看著正經(jīng)規(guī)矩的婦人就帶出了不悅,“說要買云深緞,給娘家侄兒用,又不肯出銀子,還說我們眼里只重錢?!?/p>
朱夫人還直接開過口,一副大方的模樣,“這樣,我給你五百兩,你給我拿一匹來,要不是我侄兒要娶人家小首領的閨女了,就你們這些布料就是送我都不要的,有幾個商家不黑心的?!?/p>
她見喜春不動,還催她,“快去拿布??!”
說喜春沒眼色。
喜春在知府劉夫人跟前兒都是有頭有臉的,哪會說話不是輕言細語的,這還是頭一回遇上這樣使喚她,正兒八經(jīng)把她當伙計使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