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xiàn)在,他吃不起雞蛋了。
不過很快,他們可能就要惺惺相惜了,成為患難與共的兄弟了。
周嘉同窗這事兒,發(fā)生的時間正是喜春兩個去寧家吃酒的那幾日,回來后一個帶兒子,一個處理鋪子的事,還沒問過他在書院的事。
喜春哭笑不得的,心里也為他那位同窗遺憾,“你瞎說甚么呢,咱們家好好的,這幾個大菜是叫廚房給你們補身子的。”
周嘉還有兩分懷疑:“當真不是騙我嗎?良輝在書院讀書,剛開始他爹娘都是這樣騙他的,到繳不上書院的費用了,才不得不退學了。”
延津書院的進學費是一年一回,進學的時候繳費,到次年同月繳費,一載三十五倆,若是要在書院里吃午食兒,一月加五兩銀子,若是想要在書院里午時后小憩會,書院也有小房間供學子們休息,這一間休息的房間一月也是五兩。
更不提書院里的學子們還有甚同窗一起去書肆、買零嘴兒等,一月里便是甚么都不做,便要十來兩銀子,一年花在書院上頭也要百來兩,是以能在書院里出入的學子家家都是家中小有家業(yè)的。
便宜的書院也有,但不叫書院,稱私塾,是外邊的舉人、秀才們私開的,一年進學也要好幾倆,但家里可以送飯送菜,只需要添置筆墨紙硯的費用即可。
周嘉的同窗家道敗落,一個字恨不得掰成兩半,退學后就轉(zhuǎn)去了私塾,到底做了多年的生意買賣,一時不趁手,過后還是能尋到東西勉強支撐下來,現(xiàn)在這世道也好,只要肯干,那就肯定是餓不著的。
“騙你做何,你全身上下哪點值得騙你了?!毕泊褐钢鼙骸安恍拍銌枂柲愦蟾纾俊?/p>
周秉這幾日臉色不大好,孩子們也是十分有眼色的,都不敢往他身邊湊,周嘉只看了大哥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似乎是長長的吁了口氣,“那就好?!?/p>
他就跟幾個弟弟們大口吃起來,還不忘了給嫂子和兄長添菜。
喜春吃了,周秉沒動。
這頭用完了飯食兒,下人引著寧為進來了,他手里還提著藥箱,臉上還帶著倦意,喜春迎了上去:“二哥,是不是遇上難處了?這位老爺莫非傷得極重不成?”她還沒看過二哥這副模樣。
又叫人上了茶水來,“沒用飯吧,我叫人做幾道菜來?!?/p>
寧為拒絕了:“不用,隨便做點甚飽腹就行,別去麻煩了?!?/p>
喜春看他模樣,只得叫人去下了面食兒來,又端了湯,周嘉兄弟幾個早就送回引芳院去了,寧為草草說了幾句:“確實很棘手,明日我準備請師傅親自登門去看看。”
這一個客人老爺?shù)碾[疾說來不是頭一回遇上,跟他第一個遇上,并借此出師的客人的癥狀很像,叫沈凌,但這一個客人跟沈凌的隱疾又有些不同,或者說,更嚴重些,兩癥并發(fā),他得回去好生研討研討。
廚房送來的湯、面很快就好了,寧為大口吃過,等喝過了茶水,拍了拍自己的藥箱,取出常用的脈枕放在桌上,指指周秉:“妹夫,來吧,我先給你把把脈?!?/p>
喜春早早就把丫頭下人都使喚出去了,連兒子都叫奶娘幾個看著,這會兒推了推周秉,見他沒反應,抬手把他手放在脈枕上,“二哥你好生給他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他已經(jīng)好幾日不舒服了?!?/p>
周秉好面兒,身子不舒服,就是不肯請大夫看看。
這情況是從去她娘家后回來就開始的。
“具體什么癥狀?”寧為抬手放上去,一邊診脈,一邊問,與平常問病人一般,并沒有因為這是妹子妹夫有所不同。
喜春看一眼周秉,周秉抿著嘴,吐出幾個字:“我沒事?!?/p>
他還沒事?喜春抬手就在他腰上一掐,觸及到他身上,她又停了手,想到了甚么,施施然起了身,“我去看看星星,你們自己說?!?/p>
大堂嫂江氏說過,男人啊,好面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