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的不安驅(qū)使俞恬總想再多做些準備,不把自己逼到疲憊至極,她就焦躁得無法入睡。
俞恬的借口已經(jīng)到了嘴邊,宋衍卻說:“以后你睡覺的時候上線吧。我等你。”
俞恬:“??。。?!”
宋衍乜了俞恬一眼,拿她沒辦法般抿了抿唇,語氣卻理所當(dāng)然:“既然囑咐你也不聽,隨便敷衍,就只好親自監(jiān)督了?!?/p>
俞恬:“……”
事關(guān)生死,宋衍不準備接受俞恬的反駁:“每天至少六個小時,這是保持戰(zhàn)斗力的最低標準。”
俞恬看了他一會兒,看得緋色爬上他的臉頰,就連灰色的眸子也不自在的移開,嘴上卻不肯認輸。
“我是認真的?!彼f。
男性oga耳根微紅,卻抬起下巴認真命令:“你不是把自己當(dāng)做我的下屬嗎?那就得聽我的命令?!?/p>
就……仿佛穿了上司皮的孩子,嘴巴上用命令的語句,手掌卻緊張不安地攥起來,漂亮的眼睛飄忽躲閃,仿佛怕她拒絕。
俞恬忽然笑了起來。
面對彼此的時候,他們的演技屬實一般。
俞恬發(fā)覺其實自己并不討厭這種略有些強硬的關(guān)心。
況且俞恬心底也明白她該停下來。
理智地說,宋衍愿意做不討好的剎車皮,俞恬應(yīng)該感謝他。
她已經(jīng)過了不識好歹的年紀。
俞恬垂眸。
早就過了。
這個世界已經(jīng)教會了她。
在這里沒有人會像父母那般,將她呵護在掌心里。
在這個世界,她是體驗遍了人間冷暖的孤女,因為善意過于稀少,哪怕是微如螢火的一點,都會被身在暗夜的人捕捉。
“明天開始好嗎?”俞恬聲音莫名有些軟,“我已經(jīng)約了火蜂號的營長,不好失約?!?/p>
宋衍輕易答應(yīng)了,這時候他又變得很知進退沒有半點糾纏。
之后幾日宋衍果然如他所說,在俞恬準備休息的時候,宋衍總會準時發(fā)消息給俞恬讓她上線。
他知道俞恬的排班表,時間總是掐得剛剛好。
當(dāng)然宋衍還沒有悠閑到盯著俞恬睡覺的地步,他根據(jù)俞恬的排班表改變了自己的作息,俞恬睡的時候宋衍也會睡。
宋衍更換了成像模式,從視覺上來看,男性oga就像睡在俞恬隔壁的空床板上。
午夜,俞恬偶爾驚醒的時候,一睜眼就會看見躺在隔壁堪稱睡姿標準的虛影,聽得見平穩(wěn)的呼吸和心跳。
那里再也不是空蕩蕩的。
她仿佛再次有了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