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柘松弛的眼皮輕輕一掀,語調(diào)冷淡:“沒有為什么,只是因?yàn)槟阕銐蛉跣?,手上又剛好有皇室需要的東西。如此而已。”
“李元厚,掌控帝國輿論這些年,你也是玩弄權(quán)勢的高手,這點(diǎn)道理你不會不懂?!?/p>
“我不服!”李元厚怒極,怕極,他用手指指著宋柘:“皇室何德何能還能延續(xù)國祚?是靠持續(xù)了百年的戰(zhàn)爭,還是靠軟弱無能的皇帝,尋花問柳的皇女?這個帝國早已千瘡百孔,早就沒有繼續(xù)存在的意義,由我推倒有何不對?”
聽到李元厚口中的咒罵宋柘并不生氣,只是淡淡一笑:“你太弱小,帝國縱然千瘡百孔,縱然有倒下的一天,也不該讓你這般無恥的蟲豸從帝國的軀體上獲得一絲一毫利益。”
他們,不論是李元厚、奧德·卡爾烏斯、烏娜·艾米里埃和鐘瑤,還是他們的追隨者,那些帝國的叛徒、野心家全都該死,但帝國已經(jīng)虛弱到只能先挑最軟的一塊下嘴了。
所以是李元厚,以他和奧德·卡爾烏斯聯(lián)盟的緊密程度,如果不及時打破第五集團(tuán)軍和奧德·卡爾烏斯之間的聯(lián)系,他們或許會直接叛出帝國。
李元厚也想到這層,他驟然狂笑:“長荊被毀,縱然我倒在黎明前最后一刻,帝國也不過茍延殘喘。群雄并起的時代必然到來。”
“宋柘!”李元厚盯著宋柘年邁的臉,孤注一擲:“放我走,我保證李家的一切任你挑選,你也有妻有女,大爭之世,你身為第一集團(tuán)軍軍長,就沒想過為自己的后代留下些資本嗎?”
宋柘老邁的已經(jīng)耷拉下來的眼皮微微一掀:“當(dāng)然想過。”
李元厚眼中迸射出求生的光亮,只要能活下去,他可以和魔鬼交易,可以交出他的一切。
然而生的希望只維持了短短一瞬,只聽宋柘悠悠道:“但宋衍還活著。”
李元厚驟然睜大雙眼,不可思議地看向宋柘:“什么?不可能!”
“長荊被七艘殲星艦圍攻,沒有幸存的可能!”
宋拓昂起蒼老的頭,眼角細(xì)密的紋路愉悅地皺了起來,他笑道:“是八艘?!?/p>
“雖然付出了些代價……我是指覆蓋長荊穹頂70的鈦合金甲板,但長荊仍然完好,人工要塞本體內(nèi),甚至沒有一人在這次襲擊中死亡。不僅如此,帝國還得到了一艘完好的殲星艦,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p>
李元厚臉色白了白,想不明白這樣離譜的事情如何才能成真,然而宋柘沒有必要騙他。
怪不得奧德·卡爾烏斯掛斷視頻之后,就再也沒有聯(lián)系。
怪不得宋柘不愿意與他交易,無論他拿出什么籌碼都抵不過性命。
“總有人能做出旁人做不到的事,像太陽般閃耀,在殿下面前我的子女如若螢火,不提也罷。作為他們的父親我深知他們沒有縱橫捭闔的智慧,不如老實(shí)些,有人頂在前面,他們是皇室宗親,只要皇室安穩(wěn),他們自然能平安順?biāo)斓嚼??!?/p>
宋柘的目光里,年輕的alpha脊背丟了精氣神般塌軟下去,曾經(jīng)的李元厚也曾趾高氣昂,也曾倨傲不恭,此時卻如喪家之犬,狼狽萬分。
宋柘原以為他會興奮,會狠狠斥責(zé)眼前這無恥的,目無尊卑的家伙,這幾次將他逼入絕境的大貴族和小輩,然而他的情緒卻仍有些恍惚。
或許是他年紀(jì)大了,又或者這次勝利來得太過玄幻。
幾分鐘前他幾乎是帶著必死的決心,只求斬下第五集團(tuán)軍的軍長李元厚。
因?yàn)樗舞闲闹?,宋衍一死,皇室再無人能支撐起來,不如趁勢先斬?cái)嗬罴业膭萘Γ磺竽転榛适覔Q取些許茍延殘喘的時間。
可轉(zhuǎn)瞬,長荊保住了。
還消滅了六艘殲星艦,捕獲了一艘完好的殲星艦和一艘半殘的。
皇室第一次在與聯(lián)邦的恐怖平衡中獲得優(yōu)勢。
這份勝利來的如此不可思議,宋柘現(xiàn)在仍仿若身在夢中。
實(shí)力的天平一點(diǎn)微小的變化,卻會改變許多事情。
至少,大貴族很難再攜聯(lián)邦之威,與皇室討價還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