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許曉?!迸蘖艘粫?,抬起頭,眼睛紅紅的,“高二(3)班的。你呢?”
“林白,高二(1)班的?!?/p>
原來還是通校的。林白有點意外。
“謝謝你。”許曉站起身,拍了拍校服裙上的灰,“下一關(guān)……你知道什么時侯嗎?”
“三日后?!绷职紫肫鹉菑埣埳系淖帧?/p>
許曉的臉色白了白,隨即又握緊了拳頭:“我得回去準(zhǔn)備一下。這次,我要自已記筆記?!彼噶酥噶职椎谋嘲?,剛才跑的時侯,筆記本的一角露了出來。
林白笑了笑:“記得多帶點水?!?/p>
許曉也笑了,是那種劫后余生的、帶著點傻氣的笑?!班?!”
兩人在巷口分開,許曉往學(xué)校的方向走,林白則去了超市。推著手推車穿梭在貨架之間,聽著促銷員機械的叫賣聲,看著屏幕上滾動的光域新聞,他突然覺得剛才的小巷像另一個世界。
可口袋里那枚依舊冰涼的黑信封,還有手腕上殘留的、打火機的溫度,都在提醒他:那不是另一個世界,那是這個世界被藏起來的真相。
他買了兩箱壓縮餅干,四瓶礦泉水,又額外拿了個手電筒。結(jié)賬時,收銀臺的電視正在重播陳默的直播片段——他已經(jīng)找到列車長的日記,進度提升到了58,彈幕里一片歡呼。
“龍國這次穩(wěn)了!”收銀員是個中年大叔,一邊掃碼一邊感嘆,“有陳默在,光域肯定能擴到長江邊!”
林白付了錢,提著東西往外走。走出超市門,午后的人造光有點晃眼,他抬頭看了看天,灰蒙蒙的,看不到太陽,也看不到星星。
天選者們在為“擴光域”拼命,他和許曉這樣的參與者,在為“補裂痕”掙扎。
一個在明,一個在暗。
一個被歡呼包圍,一個連名字都不能被記住。
可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林白握緊了手里的購物袋,袋子勒得手指有點疼。他想起許曉剛才的笑容,想起自已樓道里恢復(fù)正常的聲控?zé)?,想起?7的侵蝕度。
這些加起來,或許不夠照亮一片光域,卻足夠讓某個被困在規(guī)則里的人,多喘一口氣。
足夠讓這個正在崩壞的世界,多撐一會兒。
他加快腳步往家走,背包里的筆記本硌著后背,像塊沉甸甸的石頭,也像塊壓艙的錨。
還有三天。
第二關(guān),無論是什么,他都準(zhǔn)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