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厲害?!绷职子芍缘卣f。
許曉驚喜了一下,隨后諾諾的說:“我只是喜歡分析題……對了,你發(fā)現(xiàn)沒有,我們的關(guān)卡獎勵都是‘侵蝕度下降’,而天選者是‘光域擴張’?!?/p>
她指著本子的另一頁,上面抄著從組織公告里摘的話:「光域擴張:通過清除異空間規(guī)則,置換現(xiàn)實空間的‘光照權(quán)限’?!?/p>
“清除異空間規(guī)則,置換光照……”林白低聲重復(fù),“那我們的‘侵蝕度下降’,是不是在‘修復(fù)現(xiàn)實本身’?”
就像補衣服,天選者是在外面縫一塊新布,而參與者是在里面把破洞的邊緣慢慢對齊、縫合。
許曉的眼睛亮了:“很有可能!你看,第一關(guān)你的樓道、第二關(guān)我的植物園,都是我們平時能接觸到的地方,修復(fù)這些,比擴張光域更貼近‘讓世界變回原來的樣子’吧?”
林白想起五年前的陽光,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輕輕撞了一下。
或許,“它”設(shè)計這場游戲,本是想讓人類在“光域擴張”的幻覺里互相消耗,卻沒想到,參與者的“修復(fù)”,正在悄悄瓦解“它”的根基——不是通過對抗,而是通過“記得”和“和解”,把那些被規(guī)則扭曲的現(xiàn)實,一點點掰回原來的形狀。
“七日后第三關(guān)。”林白合上許曉的筆記本,遞還給她,“我們分頭準備,結(jié)束后在這里碰頭?”
“好!”許曉用力點頭,“我去查下一個可能的侵染區(qū),學(xué)校圖書館最近總有人說‘書會自已動’,說不定……”
兩人在巷口告別,身影很快消失在不通的黑暗里。林白走在回家的路上,手電筒的光束掃過墻面,那些曾經(jīng)滲著黑漬的地方,如今干干凈凈,連磚縫里的野草都透著生氣。
手機又推送了陳默的直播戰(zhàn)報:「‘午夜列車’通關(guān)!龍國光域擴張至漢江流域,新增可種植土地3000畝!」
彈幕里一片歡騰,刷記了“默神牛逼”“龍國必勝”。林白看著那條消息,心里沒有羨慕,只有一種奇妙的平靜。
天選者在前方開拓光明,他們在后方縫合裂痕。
一個像火炬,照亮前路;一個像針線,縫補過往。
或許都不重要,或許都重要。
林白抬頭看了看天,灰蒙蒙的,依舊沒有太陽。但他知道,操場終點線的月光,圖書館窗沿的露水,還有許曉筆記本上認真的字跡,都在悄悄告訴這個世界:
別怕,我們在。
七日后的第三關(guān),無論是什么,他都準備好了。不止為了活下去,更為了那些被遺忘的名字,那些未完成的遺憾,和那句藏在心底的話——
我記得。
七日后的清晨,林白被鬧鐘叫醒時,窗外的人造光正模擬著初秋的晴朗。他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床頭柜上的筆記本攤開著,最后一頁寫著第二關(guān)的總結(jié):「核心:未完成的執(zhí)念;規(guī)則碎片:承認即解脫;耗時:1小時17分。」
廚房傳來輕微的響動,是王奶奶在樓道里煎雞蛋。老式鐵鍋滋滋作響,混著蔥花的香味飄進來,帶著種煙火氣的安穩(wěn)。林白摸了摸口袋里的黑信封,它安靜地貼著心口,像一塊不會發(fā)燙的石頭。
這七天過得異常平靜。
他按時上學(xué),在數(shù)學(xué)課上打瞌睡,被老師點名站起來回答問題時還迷迷糊糊;和許曉在課間操時碰過兩次面,她塞給他半包餅干,說「補充l力,第三關(guān)說不定要跑」;放學(xué)后去超市補貨,貨架上的壓縮餅干又多了兩個牌子,據(jù)說是光域新運過來的。
唯一的不通是,他開始留意那些「正?!估锏摹府惓!?。
比如學(xué)校公告欄里,有張泛黃的通知始終沒被撕掉,上面寫著「本周六舉辦秋季運動會」,可下面的日期被雨水泡得模糊,隱約能看清是五年前的月份——那正是操場被封的前一周。
比如圖書館三樓靠窗的位置,總有一本攤開的《植物圖鑒》,書頁停在「玫瑰」那頁,空白處有人用鉛筆描了朵沒開的花苞,旁邊寫著個潦草的「等」字。
這些被時間遺忘的細節(jié),像散落在日常里的拼圖,林白把它們一一記在筆記本上。他有種預(yù)感,第三關(guān)的線索,或許就藏在這些看似無關(guān)的碎片里。
周三下午的l育課,老師難得把隊伍帶到了操場——不是那個廢棄的,是新建的塑膠操場,就在舊操場隔壁,用高高的圍墻隔開。
「跑三圈,達標時間四分半?!筶育老師吹了聲哨子,學(xué)生們稀稀拉拉地往前沖。林白落在后面,目光越過圍墻,看向舊操場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