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冷水和毛巾送來了。
她用毛巾浸了冷水,擰干之后敷到祝成軒的額頭上,大概因為溫度慢慢的降下來,他的眼神漸漸的變得清明了一些。
南煙道:“殿下再想想?”
“我——”
“你倒不必去想是什么時候誰放進(jìn)你的書信的,你就想想這件事的經(jīng)過吧,說你自己經(jīng)歷的就好。”
祝成軒費力的皺起眉頭,想了好一會兒,說道:“我記得的就是,那幾天,父皇吩咐,讓內(nèi)侍往承乾宮中多調(diào)了幾個人,然后,宮中的一些人就開始到承乾宮中來向我道賀?!?/p>
“……”
“我一開始,不太明白,后來,禮部尚書跟我說,讓我要謹(jǐn)言慎行,以太子的規(guī)范要求自己,我才明白,父皇的用意——當(dāng)然,也許父皇,并不是這樣的用意,是我自作多情了?!?/p>
這孩子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敢相信了。
但,南煙卻相信,那個時候,祝烽是有這樣的心思的。
南煙道:“然后呢?”
“然后?”祝成軒又想了想,然后說道:“然后,我就收到了舅父的信,他勉勵我,我也給他回了信……但,我的信里沒有寫那首反詩,沒有,真的沒有……”
他說到后面,已經(jīng)有些急切了。
而南煙的眉頭皺了起來。
許妙音道:“貴妃,你想到了什么?”
南煙沉默了一下,說道:“皇后娘娘,你先照顧魏王殿下吧,妾……還要再去看看那一邊。”
許妙音看了一眼外面,也知道有些話,司南煙不方便明說,便點點頭。
南煙又安慰了祝成軒兩句,便走出了牢房。
外面,是黑洞洞的甬道。
南煙對著帶路的獄卒說道:“帶本宮去刑室?!?/p>
那獄卒猶豫了一下:“娘娘,這——”
南煙沉聲道:“皇上下旨,讓本宮徹查這件事,涉案人等,本宮皆有權(quán)查問,你們要抗旨嗎?”
那獄卒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立刻道:“不敢,不敢?!?/p>
然后,帶著南煙往另一邊的甬道走去。
南煙走在這座迷宮一般的大牢內(nèi),走了好一會兒,剛到刑室外,就聽見里面?zhèn)鞒鲆宦晳K呼。
“啊——”
一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南煙急忙跑了進(jìn)去。
只見里面已經(jīng)一片狼藉,遍地血痕,幾個刑架上綁著幾個官員,其中一個,正是已無官職在身的簡若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