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他只意識到自己并非陳皇后的嫡子,但他一定沒有想過這一點,自己作為炎國的燕王,鎮(zhèn)守北平十幾年,跟倓國也打了十幾年,可最終,自己的身上卻流淌著倓國皇族的血液。
這,何其殘忍,又何其諷刺。
他兩眼死死地盯著滿都,喉嚨發(fā)出低沉的咯咯的聲音,說道:“你說的是真的?”
滿都大人平靜的說道:“在下不敢在炎國的皇帝陛下面前撒謊?!?/p>
“……”
祝烽猛的踉蹌著后退了一步,許妙音急忙上前扶住她:“皇上!”
而一看到他玉山傾倒般的頹勢,祭壇下的眾人全都亂了。
就連剛剛,義正辭嚴呵斥寧王的成國公吳應(yīng)求,這個時候也露出了驚訝的,不敢置信的神情。
他幫的,是他們炎國的皇帝。
不管內(nèi)部如何爭權(quán)奪勢,但國別之爭在他這里是很清楚的。
畢竟他已是所剩無幾,當(dāng)初跟著高皇帝浴血奮戰(zhàn),將倓國驅(qū)逐出中原,建立大炎王朝的老臣之一。
他打了半輩子的倓國,不可能縫一個倓國人為君。
想到這里,他的氣息也變得沉重了起來,上前一步,厲聲說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啊皇上!”
一聽到成國公開口詢問,其他的大臣也都按捺不住,紛紛上前。
“請皇上給群臣一個交代?!?/p>
“為什么心平公主身上會有倓國宗室之女的胎記?”
“如果心平公主是倓國人,那——”
后面的話沒有人敢說出來。
可是站在祭壇下的每一個人,眼中都閃爍著這樣恐懼的光芒。
他們不敢相信,他們奉之為君,叩拜多年的人,竟然有可能是——
這太可怕了!
漸漸的,大家心中的不安和恐懼凝結(jié)成一股隱隱的憤怒,眾人越來越靠近祭壇,不斷的大聲說道:“請皇上給群臣一個交代!”
“請皇上給群臣一個交代!”
“請皇上給群臣一個交代!”
聲聲如雷。
可是,這些聲音聽在祝烽的耳中,不像是這些人的詢問,也不是帶著威脅意義的逼問,而像是——戰(zhàn)場上的戰(zhàn)鼓。
對,一聲一聲的戰(zhàn)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