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應求和吳定兩父子慢慢的在夕陽西下的余暉中走著,吳定安靜了許久,終究還是有些按捺不住的,輕聲說道:“父親剛剛也看到了?!?/p>
“嗯?”
“貴妃娘娘這一下,可得意了?!?/p>
“……”
“父親的話,她都隨便的駁回?!?/p>
吳應求卻是淡淡的一笑,說道:“她是貴妃娘娘,只歸后宮管。在后宮中,連皇后娘娘都要忌她三分,咱們,又如何能與她爭執(zhí)呢?!?/p>
“父親你——”
吳定已經(jīng)被他這樣老神在在的樣子弄得無話可說了。
沉默了半晌,才又說道:“就算,她的事情是后宮的事,咱們管不了,可如今,她家里的人已經(jīng)是遍布朝堂,就在來沙州衛(wèi)之前,我在內閣的一項提議又被顧亭秋反對下去?!?/p>
“……”
“他們,就好像專門是來跟我們吳家作對一樣?!?/p>
“……”
“如今,她的兩個兄弟又在這里上躥下跳,萬一真的讓他們立下什么大功,一旦回京,皇上就更有理由給他們加官進爵,到那個時候,咱們吳家的勢力就真的要被撼動了?!?/p>
“……”
“父親難道就一點都不擔心?”
說到吳家的勢力被撼動,吳應求那張一直保持著淡淡笑意的臉上,才微微閃過了一點陰影。
這些事,他又怎么會不知道?
朝廷就那么一點大,各部要緊的官員原本都是在皇帝登基初期自己就安排下去了,所以做什么事都容易得很,再加上自己勤王輔政,護駕的功勞,更是讓吳家如日中天。
但,自從顧亭秋開始嶄露頭角,他的路,就不那么順了。
尤其現(xiàn)在內閣的情況。
吳定雖然入了內閣,但可以說是孤立無援的處境,任何一項提議,一旦過不了鶴衣和顧亭秋那一關,那么基本上,就是無用。
不過,他并沒有讓這種憤怒的情緒控制自己。
這么多年來,他已經(jīng)很明白。
憤怒的情緒,是多余的。
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氣,又淡淡的笑道:“擔心又如何?你擔心,事情就會按照你所想的發(fā)展嗎?”
“……”
吳定無話可說。
吳應求背著手繼續(xù)往前走,道:“走吧,趕緊回去給為父把筆墨準備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