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好自己的本分,別把外面的那些東西往里帶要出了事,麻煩一句別提馮姨也別說是我接待的你們……”
來的是一個滿頭狗啃發(fā)型的、約莫三四十歲的女人,兩頰沒有什么肉,下巴尖瘦,臉色蠟黃暗沉,但她的眼睛很亮。
一邊說,一邊滑動著手指麻利的數(shù)著錢,點完后把褲腰里的錢包摳出來,碼齊了往里面裝,短袖衣擺往外面蓋實后,又在外面裹了一圈寬邊的腰封,確保自己的錢怎么動都不會露在外面后,看向?qū)γ娴娜恕?/p>
“各位記住了嗎?”
女人又黑又亮的眼睛盯著三人中最熟悉的面容——欣欣。
欣欣很溫和的回:“七弘,這些事我已經(jīng)說過了,她們已經(jīng)知道里面的規(guī)矩了,一定不會多管閑事的,這幾天就麻煩你了?!?/p>
“行?!?/p>
七弘和欣欣交情不錯,看在欣欣的面子上,倒也不再多說,從雜草叢生的廢墟中繞進了墻體縫隙中。
“里面路很多很雜的,轉(zhuǎn)彎跟緊點,不要我轉(zhuǎn)了幾個彎,就找不到人了……我沒時間回去找人的……店里事情這么多,耽誤這么長時間,都是看在馮姨和欣欣面子上的……”
宋玉珂聽得出七弘看不順眼她們,不論是對誰說的話,都是面對著和欣欣說的,好似她們不存在。
在廢墟外面只能看到碎石和雜草樹木,從圍墻的縫隙中穿過,就是一道胡同,宋玉珂跟在最后面,剛走進胡同,就聞見了一股潮霉的氣味,其中還摻雜著果皮的腐爛味,以及空氣中酸味。
總之是各種各樣的氣味融合起來的臭味。
這種味道讓人不敢大口的呼吸喘氣,多聞兩口都讓人不適。
小胡同外還是小胡同,只是對面墻上頂著一個“七街”的牌子,仔細分辨,還是比后面的小胡同寬一些的。
對街只有一步之遠,讓人懷疑面對面的紅鐵門開開合合都能打到對面。
小樓高墻足有八九樓高,電線上是電線,窗戶上是陽臺,太陽進不來,挨著墻邊掛著的衣服只能陰干,整個胡同里都是衣服曬不干的潮濕氣味。
腳下的水泥路黑的發(fā)黏,積水濕濕噠噠的形成一股股細小的涓流,蜿蜒在地縫中,老鼠蟲蟻穿街過巷,七弘一眼都懶得看。
經(jīng)過的白墻寫著黑漆打字——在此打劫,一經(jīng)抓獲,斬手斬腳。
一滴水落在宋玉珂的肩上,她抬頭看去,頭頂?shù)乃茕P到發(fā)黃發(fā)紅,搖晃的吊燈充當了街燈,和她額頭只有一掌之隔,她幾乎能感受到有些灼燙的熱意。
這里沒有陽光,正午當空也要點燈。
讓她想到了還住在低保區(qū)的時候,怪讓人懷念的。
論到底是哪里有錢沒錢,低保區(qū)和邊口寨子應該是“旗鼓相當”,只是這里的居民大多都是黑戶,只能租房子,居住環(huán)境沒得選,比之有‘房’的低保區(qū),才會顯得更加差一些。
邊口寨子內(nèi)部的道路比宋玉珂預想的還要錯綜復雜,周圍的建筑結構看起來岌岌可危,肉眼可見的歪斜到一邊,一樓還相隔一米五遠,樓頂已經(jīng)挨在了一塊兒。
讓人覺得下一刻就會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