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寫下:
“金字塔,是埃及對不朽的質(zhì)問,也是人類用石頭與時間和解的悍然回響。”
午后,我步入開羅博物館。紅色立面靜默于尼羅河畔,古老建筑外觀樸素,館內(nèi)卻沉積著整個非洲的記憶。石雕、木棺、浮雕、法老雕像,密密麻麻地陳列著。
我在展廳間緩步而行,直到玻璃柜前定住腳步。那是一只黃金面具,屬于少年法老圖坦卡蒙。黃金與青金石、綠松石交織,五官平和又莊嚴,仿佛在漫長的歲月中,始終注視著前方。
我對著面具久久凝視。燈光下,自己的倒影與少年重疊。時空被瞬間拉近,我仿佛聽見三千年前的心跳,和少年法老的無聲耳語:“不要害怕,所有漂泊終將歸于光明?!?/p>
我寫下:
“開羅的美,不在于黃金,而在于時光對死亡的溫柔注釋,是亡者在光中依舊從容的姿態(tài)?!?/p>
夜色降臨,開羅披上一層神秘面紗。
我登上一艘尼羅游船。船身不大,卻點綴著溫暖燈光。兩岸萬家燈火、千塔倒影,河面輕輕搖晃,星星點點如同鑲嵌在水上的寶石。遠處高樓閃爍,天際宣禮塔影綽約,伴著樂隊的阿拉伯琴音——悠揚的烏德琴、低訴的長笛和鼓點,把整座城市的悲喜娓娓道來。
我靠著船沿,思緒在水波與音樂中起伏。旅人的孤獨、流浪的苦澀、文明的重負、此刻都被河流包容。我仿佛成了整個夜色的一部分,呼吸著,流淌著。
我寫下:
“尼羅之夜,是文明沉睡的搖籃,是水的旋律、塔的和聲、旅人的夢語?!?/p>
第二天清晨,開羅火車站熙熙攘攘。我隨著人潮登上北上的列車。車窗外,城市在霧氣中漸行漸遠,棕櫚林、田野、漁舟、晨光一一倒退。每一次告別都帶著新的希冀,每一段旅途都是心靈的延伸。
這條鐵路線曾是征服者的夢想,也是商隊的流浪,是知識與沙塵的碰撞。我的心,既有對開羅的不舍,也有對前路的期待——文明的分岔口,希臘與埃及將在亞歷山大重逢。
我鄭重翻開新的一頁,寫下:
“第六百五十八章,亞歷山大。海與書共眠的城,希臘魂與埃及心的雙重回響?!?/p>
列車穿越清晨的地中海風,朝著光亮的遠方疾馳。
亞歷山大,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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