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一位老婦人站在莊園門口,向我招手。她邀請我入內,給我一碟面包蘸著自制橄欖油,又拿出杏仁干果與檸檬干,笑著說:“這些味道,世代都在?!?/p>
我們坐在露天石桌旁,陽光穿過橄欖樹,灑下一地斑駁。我吃著面包,心里竟泛起一種回鄉(xiāng)般的溫熱感。
“橄欖油的香氣,不只是味覺記憶,更是土地對生命的低語?!蔽矣浵隆?/p>
她臨別時將一小瓶橄欖油塞進我背包,說:“等你不再漂泊了,就會想起它。”我點頭,知道那不是調味料,而是一份島嶼送我的溫柔誓言。
傍晚,帕爾馬港被夕陽染成了琥珀色。帆船列隊,風鈴輕響,我坐在碼頭石階上,看潮水起落,暮光中帕爾馬漸漸沉入夜的懷抱。
街頭,一個小型音樂會正在舉行。青年男女圍坐在燈串下,彈唱一首關于風中島嶼的民謠。歌聲悠長,仿佛風本身也停下來傾聽。
“帕爾馬不高聲喧嘩,它選擇與風低語?!蔽逸p輕寫下。
一對新婚夫婦牽手拍照,笑意映入水中;一個賣冰淇淋的小販從我身邊經(jīng)過,推車在石板路上發(fā)出咔噠聲;而一只橘貓?zhí)想A梯,在我腳邊打了個滾。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我不是旅行者,而是這片土地短暫的居民,被海風收留,被夜色擁抱。
翌日清晨,我再次站在港口,準備登上前往巴塞羅那的郵輪。碼頭上光影交錯,船體沐浴著第一縷日光。遠處的教堂塔尖泛出金芒,城市仿佛從夢境中剛剛醒來。
我登上甲板,帆揚風起,海鷗再次升空,鳴叫回旋。我最后回望帕爾馬,心中涌出無數(shù)詞句,卻只凝為一行字:“帕爾馬,是一陣恰到好處的風?!?/p>
我翻開《地球交響曲》,寫下今日的末章。
“有些城市是終點,有些城市是懷抱。而帕爾馬,是一段心靈沉睡又悄然醒來的安夢?!?/p>
天邊,巴塞羅那的輪廓已經(jīng)浮現(xiàn),那是一座既古老又先鋒的城市,一如流動的靈魂。
我輕聲說道:巴塞羅那,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