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塊巖石上坐了許久,對著松濤冥想。偶有登山者經過,都是本地人,他們走路不快不慢,像已與山勢達成某種默契。
一位中年男子靠著登山杖對我說:“我們這兒不比誰跑得快,只看誰先坐下來看云。”
我看向遠處,群峰之中,云層翻滾,仿佛是山脈自己呼出的嘆息。
我寫下:
“六盤水的涼,不是冷漠,而是冷靜;不是疏遠,而是克制。它把熱藏在地底,把情化作風聲,把歲月鐫刻在巖縫之中,才有今天這份涼風低吟的通透之氣?!?/p>
四、彝苗之聲:火塘邊的節(jié)拍與祖語
我前往盤州市的一個彝族村寨,山道狹窄,屋舍依山而筑。入夜后,寨中火塘點燃,鼓聲響起,老人坐在圈中,孩子圍著跳舞,年輕人吹起蘆笙。
我坐在最外圈,一位白發(fā)老人將我拉入,遞我一碗米酒。他問我:“你從哪里來?”
我答:“從一首歌來?!?/p>
他點頭:“那你聽見了嗎,我們祖先也在唱?!?/p>
那晚,我未曾開口說話,只靜靜聽著,火焰跳躍的每一秒,都是一個祖輩的節(jié)拍。他們不是為了表演,而是為了生活中的每一次日出與山火。
我寫下:
“六盤水的民族之聲,不張揚,不裝飾,卻深沉。它不是配角,而是根,是在山野與火塘之間延續(xù)了千年的‘前奏之音’?!?/p>
五、地圖與山城躍章的鼓點尾聲
回到市區(qū),站在夜色中的鐘山區(qū)高臺上,我俯瞰整座城燈火闌珊。它沒有貴陽的繁華、安順的溫柔,卻有一種安靜的躍動感。
這是另一種節(jié)奏:不靠閃耀,不求嘈雜,但踏實、穩(wěn)重,一鼓一音,嵌在土地之中。
我翻開地圖,六盤水在貴州西部邊緣,不是喉嚨,卻是骨節(jié)。是《地球交響曲》中,最像“山鼓”的城市。
我寫下:
“六盤水,是《地球交響曲》中一章最具沖擊力的山城躍章。它用煤火寫出城市骨架,用涼風撫慰歲月傷痕,用森林與民族合奏出一段來自高原之上的激調。它不是旋律的高潮,卻是重音前的最強鼓點。”
我輕聲說:
“下一站,是北盤江之下,興義。
一座峽谷與飛橋共鳴、布依與漢人交匯的滇黔之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