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逢苗族姊妹節(jié),吳阿蒙來到一個高山苗寨,天未黑,村民們已在木屋之間擺開長桌,燈火搖曳,銀飾反光,仿佛山夜中升起的一場繁星。
姑娘們穿著繡花長裙,佩戴銀項(xiàng)圈、銀帽、銀臂環(huán),每一個動作都發(fā)出清脆響聲——那是沒有鼓手也能起舞的節(jié)拍。
一位老奶奶拉著阿蒙的手跳起了舞,她說:“我們的舞不學(xué),是身上帶的?!?/p>
阿蒙笑問:“歌從哪里來?”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說:“從心。”
他寫下:
“苗族舞,不為舞臺,只為天地;苗族歌,不為觀眾,只為血緣。他們把情感穿上身,把記憶戴在頸間,把整個民族寫進(jìn)山風(fēng)與火光里?!?/p>
四、邊地古道:茶馬不再,人聲猶在
文山地處邊陲,曾是滇南通向越南、老撾的茶馬古道重要一環(huán)。
吳阿蒙走進(jìn)馬關(guān)縣的舊道村,村前仍存殘破的石板路,山壁間的驛站已半毀,但墻上“走馬古道”四字猶存。
一位村中老者提著竹筐從山坡走下,說自己曾是馬幫的最后一代:“我們不騎馬了,但還走這路?!?/p>
阿蒙問:“為什么?”
老人答:“路走久了,不是腿記得,是心記得?!?/p>
在村口的歇腳亭旁,阿蒙坐著寫下:
“文山的舊道,不只通向遠(yuǎn)方,更通向記憶深處。它是民族流動的骨骼,是文化遷徙的軌跡,是一段走在巖石與歌聲上的歷史。”
五、地圖與滇東回旋的沉調(diào)落筆
夜色降臨,文山城中燈火安靜,城不大,但天很深。吳阿蒙坐在旅館窗邊,翻出那本被汗水、雨水、茶水潤過的《地球交響曲》,文山這一章,終于落筆。
他寫下:
“文山,是《地球交響曲》中國篇滇東秘境的回旋章。它不急于高調(diào)開場,而是在巖石縫中奏出低鳴之歌;它不借繁華點(diǎn)綴,而以民族的古音、土地的山調(diào)、水路的回聲,構(gòu)成一段既重又柔、既遠(yuǎn)又近的山地和鳴。”
他閉上眼,輕聲說:
“下一站,石榴之鄉(xiāng),蒙自啟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