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你,等了十二聲。
第一次聲響時,我抬起眼,
看見光從詩頁的破口中滲下來,
像一句從來沒說出口的寬恕。
第二次聲響時,我握緊了你的名字。
那不是神給你的那個,是我從夢里偷回來的。
第五聲之後,我開始害怕。
害怕你醒來後會不認得我,
怕你只記得「光」,而忘了那光是從你裂口中滲出來的。
第九聲,我開始想逃,
因為我聽見了那群唱詩班孩子的聲音——
他們唱著神明寫的話,
可我聽見的,是你沒說完的那一句。
第十一聲,我把羽織披回肩上,
告訴自己:不管你是否記得我,
我都會站在光里等你,像一頁沒被念完的詩。
而第十二聲時,
你醒了。
你手上沾著透明的血,眼里還沒有神。
那一刻,我知道——
你終於不是祂了。
你是你。
所以,我笑了。
不是快樂,
是因為:
我終於等到你,
在世界還沒把你再次命名之。
你也再次呼喚了我的名字,
歡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