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為,季空青是那種理性至上的類型,但對方居然會因?yàn)榭戳穗娪?,而去思考這種很哲學(xué)的問題。
“你會嗎?”季空青突然問鹿蹊。
鹿蹊單手插兜,想了想,道:“不會吧?!?/p>
“我覺得我現(xiàn)在的生活已經(jīng)很好了?!?/p>
是他努力改變得到的一切。
“我會?!?/p>
季空青低聲開口。
他的目光落在鹿蹊身上,鏡片后的眼眸里盛著鹿蹊看不懂的郁色。
“我會想拋卻理智,克制,完完全全的,尊重自己心意去做一些事?!?/p>
鹿蹊覺得自己好像被季空青的視線緊緊拽住,窺探到一些危險的,卻又充滿了極致危險誘惑力的東西。
片刻的沉默過后,鹿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其實(shí)這個命題是有問題的,一個人前半生努力那么久得到的一切,怎么能說放棄就放棄?”
“擁有的,努力的,未必就是想要的?!?/p>
季空青回答,語調(diào)平靜。
“只是足夠合適?!?/p>
鹿蹊總覺得這個問題之后,他好像碰觸到了呼之欲出的什么,像是被無形中推動著,他抬眸對上季空青的視線:“……如果真的那么重要,為什么優(yōu)先級會被不斷后移,直到現(xiàn)在都沒能去做呢?”
“大概是因?yàn)?,考慮得越多,謹(jǐn)慎越多,就越是害怕膽怯?!?/p>
季空青當(dāng)然能給,想給鹿蹊很多的愛,全部的愛。
但他的愛太過偏執(zhí),太過窒息,和期待與幸福的定義或許截然不同。
他給不出手。
也不敢給。
“如果人生只剩一年?!?/p>
可如果當(dāng)人生走到盡頭,當(dāng)理智抵不過熱烈,克制自然也會從巖漿外龜裂脫落。
季空青注視著鹿蹊,目光專注而認(rèn)真,眸底藏著鹿蹊看不真切的暗涌。
“我只會遵從自己的心?!?/p>
如鹿蹊所想,第三次見面之后,兩人在微信上的聯(lián)系也逐漸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