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隔絕了外面的雨聲,只剩下對方禮貌紳士卻難掩關(guān)心的聲音。
鹿蹊回過神來。
剛才,他問什么來著?
要不要一起過去餐廳?
這場突如其來的雨還在下,豆大的雨點砸在前擋風(fēng)玻璃上,砸在季空青頭頂?shù)膫忝嫔?,也砸在了鹿蹊的心尖上?/p>
他腦子里亂糟糟的,但卻聽到自己語氣淡定地回應(yīng)了一聲:“好的,謝謝?!?/p>
鹿蹊直到鉆進季空青的傘下,和身邊人肩膀碰著肩膀走出停車場,都還在震驚自己剛才的鎮(zhèn)定從容。
下雨的空氣帶著涼意,季空青是典型的肩寬腰細腿長的模特身材,如果是他打著傘,那一定是雜志內(nèi)頁里最出彩的攝影作品。
但現(xiàn)在傘下還有一個鹿蹊。
鹿蹊作為一個不愛運動的畫畫人,雖然肌肉含量差了一點,但身高一米八帶來的大長腿,是他從高中驕傲到現(xiàn)在的優(yōu)點。
所以現(xiàn)在這把原本罩在季空青頭頂顯得從容的黑傘,變得局促擁擠起來。
鹿蹊不知道季空青有沒有認出自己,那種和高中同學(xué)相親的微妙尷尬讓他找不到開口的話題。
而且,或許是因為曾經(jīng)對季空青心懷不軌,所以……內(nèi)里小黃人的鹿蹊真的很怕出口成黃。
他專心盯著腳下,只覺得停車場通往餐廳的路怎么這么長。
所以鹿蹊沒能注意到,從停車場出來后,季空青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
眸光深邃,片刻不離。
春日的陣雨來得快,去的也突然。
傘外的雨聲漸弱,兩人也走到了餐廳門前。
兩個人,一把傘。
這讓兩人西裝外套的肩膀處,鏡像似地各shi了一片。
他們走進餐廳的屋檐下,季空青側(cè)身收傘。
鹿蹊看著他。
握著傘柄的季空青也看向鹿蹊。
兩人安靜了片刻,忽然齊齊笑開。
“好久不見?!甭辊璐蟠蠓椒降匾恍?,后退一步,朝著季空青伸出手。
因為這場雨,也因為意外的同行,讓本該微妙尷尬的同學(xué)相親,變得輕松自在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