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鹿蹊拒絕的意思,季空青桌下的手指收緊,聲音緊繃:“我們,一起過去停車場?”
如果是對相親對象有意,那么鹿蹊這個時候當然應該回答好的,然后或許在走過去的路上會提出下一次的約見。
但……
高嶺之花雖然好吃,但更懂及時止損的鹿蹊露出一抹抱歉的笑容:“不用啦,外面的雨已經停了?!?/p>
壓著最高限速開車回到家,鹿蹊打開家門,甚至沒來得及換鞋,從玄關的柜子里翻出之前塞的畫板,用力翻開新的一面。
鉛筆在素描紙粗糙的表面移動著,發(fā)出沙沙沙的聲響。
二十分鐘后,一張速寫靜靜躺在鹿蹊的懷中。
畫的是季空青。
炭粉被指腹反復揉擦,暈染出深淺不一的灰調,和粗糲的線條一起勾勒出鹿蹊視角下的季空青。
只是和季空青當時動作不一樣的是,畫中的男人雙手交疊放在桌面上,筆尖快速掃過紙面留下的飛白,讓每根手指都仿佛蘊含著力道,仿佛下一秒就會從畫中抬起。
而那顆小痣,被鹿蹊珍而重之地點在虎口處。
因為玄關面積有限,索性盤著腿一坐就是二十分鐘的鹿蹊愣了一陣,才緩緩的,慢慢地,呼出一口氣。
他剛挪動了一下,腿部就傳來無數(shù)小針密密麻麻上刑般的酥麻脹痛,惹得鹿蹊不禁咬牙咧嘴嘶了好幾聲。
唉。
即使不合適,但鹿蹊還是要承認。
季空青這個人,對他真的充滿了誘惑力。
不論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后。
就像是……
他的繆斯。
鹿蹊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這四個字,但下一秒卻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
繆斯什么的——誰會想要做澀圖畫手的繆斯??!
但笑著笑著,鹿蹊又長長嘆了口氣。
就是太正經了。
可惜,真可惜。
季空青今天留出了一整天的自由支配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