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畫了多久,鹿蹊揉著酸疼的肌肉放下畫筆,只覺得太陽穴都隱約在跳著疼。
但好在進展不錯。
而且……
這副墻繪的靈感,不可否認(rèn)的,仍舊來自最近短短時間內(nèi),就讓他的生活狀態(tài)發(fā)生巨大改變的季空青。
當(dāng)然了,他不可能真的畫個裸男掛在這。
鹿蹊用空青色描繪出連綿起伏的群山,點了克制內(nèi)斂的白壓在充滿神秘探尋的青色之上,在墻繪頂部的筒燈打下來時,不同角度看過去,就是畫面會呈現(xiàn)微妙不同的日照金山。
鹿蹊站在一氣呵成的墻繪作品前看了很久。
他其實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真正對外展出自己的創(chuàng)作類作品了。
如果這次不是楚泉實在沒了辦法,鹿蹊也不會答應(yīng)。
想到曾經(jīng)老師對他畫風(fēng)的建議,想到多年前的那場風(fēng)雨,鹿蹊再度垂下眼簾。
小小活動了一下胳膊腿,鹿蹊解了圍裙隨手搭在旁邊的架子上。
低頭看看渾身顏料有些臟兮兮,顯然不適合外出覓食的自己,鹿蹊毫不客氣地給楚泉發(fā)了點餐消息,決定要好好宰某人一頓犒勞自己。
酒吧里很安靜,開業(yè)后才會熱鬧起來的卡座此時都空空蕩蕩,只有臨近吧臺的地方開著一盞小燈。
卡座的遮擋恰巧正對著鹿蹊的方向,一只手垂落在沙發(fā)扶手外,腕表的表帶不知何時松開了一格,松松垮垮地掛在腕間。
折shele燈光的表盤像是落了星星,在一片昏暗中跳躍閃爍著。
鹿蹊微愣。
雙腳不受控制地走過去。
……
果然,坐在沙發(fā)里的是季空青。
季空青外套搭在旁邊,襯衫紐扣解開了兩顆,袖子疊到了手肘的位置。
來時梳得一絲不茍的頭發(fā),此刻也微有些凌亂地搭在額前。
幾縷碎發(fā)垂下來,隨著呼吸輕輕晃動。
卡座暖黃的燈光溫柔地流淌在他身上,將凌厲的眉峰暈染得綿軟。
不笑時總會顯得疏離冷峻的鳳眼眼尾,此刻泛著朦朧的紅,睫毛在眼下投出濃密的陰影,隨著眼瞼半睜半合輕輕顫動。
克制禁欲者慵懶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