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靜心
允念每日隨姨娘誦經(jīng),她還是練琴,也仍練字。
每次姨娘考校完她的表現(xiàn),總是嘆氣。
她不知該怎麼讓娘親高興。
這天,她見寺里的一位老姑子正在繡佛像的供帕,便忍不住駐足細看。
那些圖案雖然工整,卻沒有靈氣。
「如果這里加一點紋路,會不會更有層次?」
「蓮花的花瓣應該再開展一點,這樣才像真正的蓮花……」
她輕輕地思索著,不知不覺間,心中浮現(xiàn)出了一幅完整的設計圖。
她向老姑子借了一塊素se綢緞。
她選擇了最細膩的針腳,一針一線地繡上獨特的紋樣,蓮花的形狀也稍作改變,看起來更加靈動。
她將繡帕疊得整整齊齊,遞給程姨娘:「娘親,我給你做了一條帕子……你看看喜不喜歡?」
程姨娘伸手接過來,仔細的看了繡紋,輕輕撫過帕中的蓮花。
「嗯,繡得很好?!?/p>
允念眼底閃過一絲光亮,心微微一顫。
但下一秒,姨娘將帕子放到桌上,語氣淡淡的:「你以後少做這些nv工活藝,專心在課業(yè)上?!?/p>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姨娘便已經(jīng)轉(zhuǎn)頭拿起經(jīng)書,彷佛剛剛的帕子只是無關緊要的小物件。
夜se沉沉,細雨無聲地落下,微涼的空氣裹挾著一絲cha0氣,漫入長廊。
檐下,沈云初靜靜地立著,手中撐著一把深se油紙傘,微微低頭,靜靜地聆聽著屋內(nèi)的對話。
他眉眼極深,眼尾略顯狹長,天生帶著一絲冷淡的疏離感。像一幅墨se畫卷,夜se與雨絲將他襯得更顯寂靜。
此刻的他,年少,卻不顯稚氣。
他的目光平靜地落在門扉之上,靜靜地聽著少nv的聲音:「娘親,我給你做了一條帕子……」
然後,他聽見了一句婦人冷淡的回應——
沈云初的眉微不可察地動了動,眸se深沉如墨。
這樣的語氣,他并不陌生。
「這不是你該做的事?!?/p>
「別做這些沒有用的事?!?/p>
……多年前,他也曾聽過類似的話。
那些話語,曾經(jīng)像是鐵鉤,將他的天真與盼望一點點剝離,直到他的世界只剩下冰冷的現(xiàn)實。
他沒說話,也沒移動,只看著門縫間透出的微弱光線,像是透過一層霧,靜靜地記住了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