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記住我說的話,如果你走投無路,記住我。”
“那姑娘大概要落空了,”裴子辰笑起來,語氣里帶了希望,“師父加固九幽境結界后,便會回來。等他回來,我自見青天?!?/p>
江照雪聞言失笑,閉上眼睛,只道:“睡吧,別做夢了。”
說完,她不再說話。
她忘記切斷靈力,這點消息的靈力傳輸,對于合體期的江照雪來說根本感知不到,她昏昏沉沉睡下,裴子辰就聽著她的呼吸聲。
呼吸聲回蕩在昏暗的水牢中,他身上全是絲一般的光線,穿透了周身,血水順著光線落下,外面的獄卒看他一眼,嗑著瓜子道:“你也別犟了,副閣主都下令了,你只要招了,就不受這個罪,反正筋脈都斷了,活著也可惜,何必呢?”
裴子辰沒有回應,他閉上眼睛,整個世界江照雪的呼吸聲。
那呼吸聲仿佛是帶了鎮(zhèn)痛的效果,他把所有注意力集中在江照雪的呼吸聲上,想起初見江照雪那被他抱在懷中的小白虎的模樣,忍不住笑起來。
江照雪一覺睡到天亮,她記得今天溫曉岸要提審裴子辰,便以沈玉清不見她的名義,帶上蓬萊所有弟子,趕到刑罰堂活力滿滿做了個早操,沒收了整個刑罰堂所有刑具,保證刑罰堂開不了工。
有她這個命師在,外加有五十多個蓬萊弟子護著,一時倒真還沒人能拿她怎么樣。
命師單出是死牌,但凡有人保護,那可就是誰都奈何不了的存在。
這件事把溫曉岸氣炸,中午就開始給沈玉清瘋狂發(fā)消息辱罵江照雪。
她罵人的聲音太大,搞得江照雪根本不需要打探就知道她瘋了,帶著人坐在自己云浮山清點刑具,琢磨著晚上怎么審沈玉清。
這些刑具當然是用不上的——
江照雪有些遺憾看著地上繳獲的刑具,磨著指甲,思考著晚上怎么從沈玉清手里把掌門令牌騙出來。
她心里琢磨著,外面突然傳來靈力震蕩,隨后青葉激動跑了進來,忙道:“女君女君,君婿來了!”
江照雪有些意外抬眼,看了看天色。
太陽將將落山,她倒是從來沒見過沈玉清回來這么早過。
以前每次和他說回來吃飯,他總是不情不愿,修真者無需飲食,只是食用靈植靈獸對修行頗有益處,因此不嫌麻煩的修士也會像凡人一樣吃飯睡覺。
沈玉清是嫌麻煩那種,對吃飯這件事,對于他而言等于是陪伴江照雪。
江照雪也知道他不愛來,所以每次都是在自己做出些許“功績”之后,才會提出這個要求,然后三請五請,才把這尊大佛請來。
每次來,都是天黑,她都要從日落,等到夜深,用靈力續(xù)著滿桌菜的溫度,等蠟燭從新燭燃得滿身淚滴。
只是沈玉清來了也好,倒也不用她等,反正廚房是早就備好飯菜的,她轉頭吩咐青葉:“去準備吧?!?/p>
青葉應聲下去準備,等布好菜后,江照雪便聽門口跪拜之聲,隨后沈玉清出現(xiàn)在房門前,侍從上前取了他的外衫,他提步進屋,還沒坐下,便開始皺眉數落:“昨夜告訴你莫要惹事嗎?今日為何又去刑罰堂鬧事?”
怕溫曉岸把裴子辰打死了。
這個理由當然是不能說的。
江照雪沒出聲,看著沈玉清氣勢洶洶坐下,抬眸一笑,給他倒了杯酒道:“這么生氣做什么?不就砸了個刑罰堂嗎,你不高興我以后不砸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