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芷聽罷美眸一瞪,像只張牙舞爪的小貓,也只是敢虛張聲勢地瞪了一眼,被冷墨軒眼風(fēng)一掃,就立即低頭扁著嘴不說話了。
“哪能呢?!睆埡膺€是笑面虎的樣子,一面打著哈哈,“我倒是只和有家室的人做生意。畢竟那些單身漢你也知道的。心里沒個牽掛,始終是亡命之徒?!?/p>
話倒是在理,冷墨軒聚攏的眉峰稍稍舒展,“算了別談這些掃興的事。這次要是能成,可就要多謝橫哥了?!?/p>
“別介,談不上謝,這不都是合作互惠嘛。”張衡果然是個人精,無論是褒貶一律油鹽不進。
這下可就棘手了。
沈清芷沒去聽幾個人的說笑,她的視線停留下靠在冷墨軒身上的夏純一下,又轉(zhuǎn)過去看外面。
直升飛機已經(jīng)到了很高的地方,剛才不覺得,現(xiàn)在往外一看,下面林林總總的建筑物如一張大網(wǎng)一般絡(luò)在地表上,沈清芷的雙腿有些發(fā)抖。
腳下一陣踩空的虛弱感。沈清芷別過臉不去看外面,轉(zhuǎn)眼問道機艙里難聞的汽油味,不由得一陣干嘔。
腦袋傳來的眩暈感不禁讓她想起了小時候的一樁事。
那時候她還沒怎么有恐高癥,顧宥辰正好住到沈家來,因為無人搭理而和她終日為伴。
沈家的后院有一個算是小型的游樂場,是供家里這幾個小孩子玩的。
里面有一個滑滑梯,因為實在是太破舊了也沒怎么修繕,一直擱在那兒,再加上沈清雅不怎么喜歡玩這個。
某天沈清芷趁沈清雅不在(當(dāng)時沈清柔還很小),就拉著顧宥辰過去玩。
顧宥辰眼睛看不見,倒是對這一切都好奇得很。
沈清芷充當(dāng)他的眼睛,教他一點點地去接觸畫畫圖,還給他描述完整的形狀。
那天下過雨,上面有點滑,單數(shù)這并不妨礙兩個小孩子得到玩具的喜歡。
他們兩個人一起爬上去。沈清芷一直緊緊的撰住顧宥辰的手,手心的信任感和溫暖讓她原本沒有希望的人生也開始明亮起來。
這么多年沈清芷一直忘不了顧宥辰,也是因為顧宥辰是過去那段灰暗時光里不可磨滅的光。
兩人慢慢地一點點的爬上去,沒想到滑了兩三次之后滑滑梯就因為年久失修出意外了。
正穿過中間那個小通道然后轉(zhuǎn)過去滑下去時,顧宥辰從中間塌陷的抵擋一不留神就摔下去了。
手心緊撰著的溫暖硬生生地被奪去。
沈清芷警覺地回頭,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她一個人站在幾乎已經(jīng)完全壞掉沒有任何踏足之地的滑滑梯上,因為太害怕直接哭了起來。
她在上面孤立無援,找不到下來的路,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一如她歲月里每一個時刻。
顧宥辰摔在地上被破掉的滑滑梯給打著了,手臂上全是傷口,臉上也刮了幾道口子。
顧宥辰是不能來救她的,年幼的她正因為深知這一點,所以才會害怕得大聲哭泣。
最終她還是在搖搖欲墜的滑滑梯上掉下來的。也是從那個時候起,明明是不高的滑滑梯,她也覺得萬分的可怕。
從回憶里拉回思緒,身體已經(jīng)控制不住地回到了那年的那個雨天。她孤立無援,手腳冰涼,絕望的看著自己站在滑滑梯的殘骸之上手足無措。
手指緊緊的摳著抓著的門框,就算是感受到了疼痛也還是沒有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