啵
地扎進鹽粒中間,針尾的艾絨燃得正旺,給你出個謎語
——
膝蓋窩里一個穴,形狀就像牛鼻子,風濕腿疼找它治,艾灸銀針顯神奇
。
犢鼻穴!
閆子欣搶答,指尖在穴位圖上點得飛快。
算你沒白看。
時佬倌的指尖在針尾輕輕一捻,老頭突然
哎喲
一聲,不是疼的,是膝蓋縫里像有股熱流在竄。這就對了,鹽粒化了,寒氣就跟著艾煙跑了
——
比城里的抽液針溫柔,還不花錢。
正說著,李嬸的男人捂著腰闖進來,后腰上貼著片梧桐葉,葉梗還在晃。時老哥,按您說的貼了半天,咋更疼了?
他說話時腰彎得像只蝦米,是不是葉梗沒朝東?
時佬倌瞅著那片梧桐葉直樂:你這葉梗朝西,吸的是日頭的燥氣,不疼才怪。
他摘下葉子往閆子欣手里塞,這玩意兒得采朝東的,沾著晨露,能涼透筋骨。當年我給采藥人治腰肌勞損,就用這葉包著銀針扎,比膏藥管用三倍。
閆子欣摸著葉片上的絨毛,突然想起時佬倌說的
借氣。原來民間針灸從不是單打獨斗,針借艾火的溫、鹽粒的燥、樹葉的涼,就像莊稼人種地要借天時地利,處處都是和自然打交道的學問。
午后的日頭斜斜照進藥鋪,張大爺已經(jīng)能直著腰板喝小米粥了。他瞅著閆子欣手里的彎針直咂嘴:這針留著吧,趕明兒給你當傳家寶。我家那根時老哥扎彎的,現(xiàn)在還在供桌上擺著呢
——
比財神像靈。
時佬倌的煙袋鍋子敲得桌面響:少胡說!
可嘴角的笑藏不??!